当基尔减速调转马头的时候,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很近的那个矮人大喜过望,嘴里吆喝一声,乓乓将手里的一对斧子敲击两下,脚步放慢,准备跟外来的这个人类战斗。
这家伙要么是因为从来没跟人类骑兵或者骑士交过手,从而对基尔的实力没有概念,要么就是过于自信,觉得凭借他自己那一身的武器装备,能在身后不断有人赶来的情况下。
吃定基尔。
至少基尔是这么感觉的。
于是他猛夹马腹,让战马朝着这个矮人冲刺加速,右手也捉紧枪身,放低放平武器,预瞄准对方的上半身。
“哈!”
他这般呐喊出声,而对面的矮人也同时发声喊起来。
舔血草疾驰过山谷内松软的地面,高大的骑士与地面严阵以待的矮人在瞬间交错而过。
两人没有实际的发生接触,因为在冲刺加速的短暂时间里,基尔在瞄准对方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矮人的攻击目标并不是他本人。
从对方黑灰色的尖角头盔正面缝隙投射的目光看去,对方此时正将注意力放在疾驰的舔血草腿脚上。
只一刹那,基尔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那家伙想破开舔血草披在身上的厚实马甲,从而砍伤舔血草的一侧腿脚,进而限制基尔的移动力。
哼,很好的打算,并且非常务实。
转瞬之间,基尔就判断了一枪戳死这个矮人与自己战马可能受伤的结果衡量。
不用说,基尔当然要更重视己方的损伤情况。
要知道啊,与酒馆中传唱的故事不同,一名战士真正战斗力最大的时候,反倒不是什么所谓的残血反杀、重伤不死的时候,而是他吃饱喝足,精神振作,浑身健康的时候。
这时候的一名战士才能在战斗中真正的发挥出全部甚至超过平时的战斗实力。
因此,在战斗中保护自己,保护坐骑的状态,与保持己方的战斗力是呈正相关的。
动不动就受伤不能保护自己的战士,必然在战场上很难走远的。
至少基尔如今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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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错时,位于地面的矮人蠢蠢欲动,身体半转,右手的斧子挥砍,左手的斧子作势追击。但基尔枪尖只是微微一改攻击目标,并且左手拉扯一下缰绳,给战马一个小幅控制,就一下子改变了之后的局面。
基尔枪尖一改变攻击方向,作势欲劈砍的矮人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毕竟此时他们双方二人交战,其他人都插不上手,战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被集中精力的两人所观察。
矮人意识到对面的人类攻击的目标不再是自己的身体躯干,反而是他的武器或挥舞武器的右臂,这下就皱起眉头。他自信自己给自己打造的厚实盔甲能挡住人类的长枪,虽然可能会受伤,但肯定不会致死,但这就够了,他也不对自己要求太多,只要能用武器伤到对方的战马,限制住人类的移动力,自然就可以给其他同伴带来战斗上的重要帮助。
在他受伤退场之后,被伤了战马的人类必然下马战斗,到时候同伴们冲上来包围,那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么。
以前对付闯入矿坑的三种怪物,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几个人上去凭借最厚实的盔甲砍伤怪物的腿脚,限制移动,随后的战斗再交给其他矮人同伴最终解决就是了。
但现在不行,这个人类狡猾狡猾的,只一瞬间就看穿了他的打算,将长枪攻击放在了他的武器与右臂上,限制他的攻击。如果继续挥砍攻击,他的斧子不一定先砍伤对方的战马,反倒是会被对方凭借着武器的长度先一步击飞他的斧子,或者扎穿戳烂他的右臂。
没有一个好的结果的牺牲,那不如一开始就别牺牲。
矮人想到,随后在人类变招后,他也改变打算。左手的斧子从后方蓄力变为了前伸撑在右手的斧子后部,这样双臂撑在一起,斧子的重量,双臂的力量,应该能挡住对方骑在马背上刺来的一枪?
而如果正面挡住了对方的一枪,他也有机会双腿跃出,用顶出的斧子逆向撞击对方战马的右前腿。
虽然不再是挥砍斧子,但他合身跃出以斧做枪的一击,想必也能废了对方战马的一条腿吧?
不过基尔没给这个矮人机会,他左手微扯缰绳,舔血草立即就明白主人的意思:让它在冲刺时朝左微微偏移一点。
那它就按照主人的意思,微微偏移一点。
战马奔跑的朝向微微变化了一点点,基尔感觉出来了,对面的矮人却没有发现,那个矮人此刻想必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即将与基尔交击的武器上吧?
想多了。
两人距离十几米,战马疾驰中微微偏移一点,到了两人交手的距离上时,基尔已经朝矮人的右侧,他的左侧拉开了两米的距离。
“哈!蠢笨土豆!”
基尔怪叫一声,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交错避开了矮人的正面与右手的攻击范围。但这并没有结束,他反手朝侧后方挥出长枪,一枪横扫打中了矮人的尖角金属头盔!
基尔这一击用上了力气,并且本想一枪横扫击中对方后脑的,这地方受到打击,不论轻重,这个矮人都会失去接下来的战斗的能力。
但很不巧,或者说,基尔本身的骑马使枪技艺,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高。
一枪反扫,只是扫中了矮人的头盔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