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妈站在大街上好好的被撞了,你们还这样说话,咱们小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啊!”
“你们这情况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其中一个警察说道:“别成天想着讹这个讹那个。”
“警察同志你这什么意思啊,我说……”小伙子话没说完,那大妈看到段言三人走过来,便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妈,就是他们仨啊?”小伙子问。
“可不是,就是她撞的我!你看,一身名牌儿,撞了人还不承认,我的腰啊……”她扶着腰又哼哼起来。
刚才说话的那个警察也看到了顾斐宁,便过来打了个招呼:“顾总,事情小吴都跟我说清楚了,验伤报告一周后能出来,不过——看她那样子也没什么事儿。”
顾斐宁颔首:“宋队,辛苦你跑一趟。”
“这算什么!辖区里出了事我当然要来,现在碰瓷的多,我们也烦着呢。”
“嘿,我说你们认识啊!”小伙子一拍大腿:“怪不得这么拽呢,妈,你看到没,人是有关系的!我说怎么警察态度这么恶劣,原来都是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怎么说话的呢!”警察都被这对奇葩母子给搞烦了,“谁欺负你们了?恶人先告状啊。”
那大妈眼看着又要开始嘴炮,顾斐宁放下一直抱着的小树,走到他们面前。
不知为何,正唾沫横飞的大妈母子竟也一时闭了嘴。
他冰冷的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仿佛在对两个低能儿说话:“第一,路边有摄像头监控,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胡搅蛮缠,我们可以随时走司法程序去看录像;第二,验伤报告一周后会出来,但刚才你们也已经看过急诊,如果真有什么事早就不能站在这里同我们讨价还价了,你们看上去很闲,相信一周还是等得起;第三,据我所知,刚才在路口已经有围观目击者拍到了事情发生的过程,或者我们可以给警察或者网民看看,究竟是谁的错。”
顾斐宁本来气场就很足,更遑论他眼下对着这两人已经毫无耐心可言,这番话一出,显然起到了震慑作用,那两人只觉得寒气嗖嗖,一下子有些站不住脚。
大妈听到有人拍了视频,跟儿子对视一眼,指着段言咬牙坚持道:“不管是不是她撞的我,反正都是因为她忽然骑车我才会被吓到跌倒的,你们一看就是有钱人,我讲不过你们,不管怎么说你们也得给点赔偿吧,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你别在这里吓唬我!”
段言一听赔偿二字都头疼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都宁可出点钱把这事给了了,她实在没那个心情陪这个精力过剩的大妈多扯。
她与顾斐宁并肩,正要说话,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然后他又说:“钱一分没有,你可以选择继续闹也可以选择用法律的手段维护你的权益,我相当支持你这样做。但你要的所谓的‘赔偿’,在事情的结果出来之前,恕我们无法支付。另外,你已经伤害到了我太太和孩子,你摔了她的手机,伤害了一个孩子纯真的内心。我们保留向你追究一切法律责任的权利。”
大妈哑口无言,他儿子听到手机,没沉住气,问:“妈,你摔了人家的手机?”
宋队长适时的火上浇油:“那是一只Iphone。”
她僵硬的讪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事情那么乱我一个老太婆没看清就……”
“妈,爸还在家里等咱们吃饭呢,今天这事儿我看是解决不了了”,他一边搀住她,一边脚步往后退:“大不了等咱们验伤报告出来了,再找他们!”
……
一场荒诞的表演终于落下帷幕,顾斐宁又亲自跟宋队长道了谢,“这件小事还出动了宋队,多谢了,下回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顾总说笑了,反正是我这边出的事,我得管。”宋队把帽子摘下掸了掸灰,露出八颗白牙:“你上次给介绍的那支股票,蹭蹭蹭的涨,该我谢谢您才是。不过,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婆和儿子我都不知道?”
“是朋友,”顾斐宁唇角微扬:“帮个忙而已。”
……
从医院里出来,天早就黑了,路边华灯初上,医院周边的小摊贩都出摊了,空气里飘来一阵阵食物浓烈的香味,那是很世俗廉价的香味,却无端让人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小树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顾斐宁和段言都看向他,他立马捂住小肚子,脸蛋红红的说:“我也没有很饿啦……”
“我倒是饿了,”顾斐宁对小树说:“叔叔请你吃饭吧。”
小树看都没看段言就说:“好啊好啊,叔叔带我去吃火锅好不好!”
段言无语,她儿子一向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偏偏同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一个下午的时间就相处的如同老朋友,她心里多少有些憋闷。
“吃什么火锅,你会拉不出粑粑,”段言没好气的接着说道,“蹲在马桶上哭哭哦。”
小树被戳到了痛处,嘴巴气的鼓鼓的,他睁大眼睛盯着段言,真的好生气好生气,妈妈怎么能当着帅帅的顾叔叔说他这么隐秘的私事,太讨厌了!!
顾斐宁看着孩子的模样,轻笑一声,说:“叔叔请你吃火锅然后喝酸奶,这样就不会拉不出粑粑了。”
小树气cry,都欺负他是小朋友!!!
“顾总,”吴助理看着这三人其乐融融的,硬着头皮打断道:“游小姐打了很多通电话过来,不过我已经跟她说过您这边有急事要处理……”
顾斐宁一愣,他完全忘记了今晚约好要去游老师家里吃饭的事情,眼下已经八点钟,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不知道游旻旻等了多久。
“你带他们去我车上,我回个电话等下就过来跟你们会合。”顾斐宁对助理说。
段言听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说的话,看来顾斐宁今晚原本与游旻旻有家庭聚餐,结果因为她这事出了岔子,去不成了。
段言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跟着助理去车库,坐上车,助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