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陆宴之还不够,还要赔上一个陆萱萱?!
这一家子人全都是疯子吗?!陆嘉尘为什么不拦着陆萱萱?!
眼看着陆萱萱越来越近,从他们身旁擦过,陆宴之松了刀,紧跟着去追陆萱萱——
阮轻想都没想,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手臂像断了般地痛。
“放开我!”陆宴之冲她喊道,“让我去救萱萱!”
救救救,你救个屁的救!
阮轻咬紧牙关,全力用在陆宴之身上,拽着他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血从肩膀处顺着手臂流下来,“啪嗒啪嗒”滴到了他白净的衣裳上。
再这么下去,她手臂快废了。
阮轻死活不愿意松手,席月生在下面,陆萱萱不会有碍,可陆宴之再跳下去,就是白白送死了。
“你别下去!她不会有事!”阮轻刚松开牙关,身子被陆宴之往下带了带,支着他们的树枝快要撑不住了!
陆宴之红着眼瞪着她,二话不说,开始撬开她的手指,将她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扳开。
阮轻快撑不住了,几乎是恳求地说:“陆宴之,你听我一回,行不行?”
陆宴之扳开了她食指和中指,血染了他一身,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阮轻整条臂膀都快失去知觉了,再欲开口,喉咙一阵腥甜,她将血咽回肚子,咬牙说:“陆、宴、之……”
“之”字落下,陆宴之强行将阮轻的手扳开,整个人重重地往崖底落去——
他都不愿意听她解释,陆萱萱的性命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
阮轻醒过来时,人还在熟悉的房间里。
身上的伤口被粗糙地包扎了一下,床边有一碗早已经放凉了的药,除此之外,屋内半个丫鬟都没有。
阮轻坐起身,喝了那碗凉药,盘腿调息,等陆萱萱那边的消息。
到傍晚时,席月生过来,冲她摇了摇头,一脸凝重。
阮轻偏头一笑,淡然道:“陆萱萱怎么样了?”
席月生奇道:“你怎么不问宴之?”
“陆宴之死活与我无关,”阮轻舔了舔嘴唇,“我只想知道陆萱萱死了没。”
很好,这很阮轻。
席月生在她床边坐下,道:“陆萱萱摔下悬崖时,为师看的清清楚楚,她身上有一道神符护着。”
阮轻挑眉,“你没救她?”
“她有神符,我为何要救她?”席月生大喇喇地抬起二郎腿,支着下巴看她,“神符这种东西不可多得,恐怕连你娘亲宋长老身上都不一定有,至少,宴之身上就没有。”
阮轻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陆家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宝贝宠着,她有神符,也不算奇怪。”
席月生看着她,蛾眉下面,一双月牙似的眼睛弯了弯,笑意淡淡。
阮轻继续问她:“所以,你救了陆宴之?”
席月生淡笑道:“我谁都没救,宴之坠地之前用了符篆,他们都有自保之法,只有你没有。”
阮轻莞尔,抱着席月生的胳膊,声音糯糯的,拖着尾音,“师父,你不就是我的保命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