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恩微微一愣,心中有许多感触无以名状,只是突然觉得好笑。
他怎么会以为她有资格生气呢?她什么都不是。
“老板,生气的是你,是你叫我不要凑热闹,不可以情绪不好,不可以影响到客人。”采恩逐一解释,执意要唤起他的记忆。
生气的人是他,一直都是,她只是听他的话,不吵不乱罢了。
“你这样讲就是在生气。”聂承杰脸色难看。
瞧,她记得有多清楚,这样还不算生气?
“你又何必呢?”采恩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更轻,变得缥缈,每个字都掺杂著幽怨的叹息。
“我只是让我们两个回归成正常、应该的状态,这样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聂承杰想也不想的回答。
什么叫“正常、应该的状态”?
她把他当空气,难不成这样就叫“正常、应该的状态”?!
“你是老板,我是员工。”采恩解释得更清楚,也提醒自己要记住。
“你是我女朋友。”聂承杰很恼怒的瞪著她。
“假的、装的,不是真的。”采恩一字一字的重覆著,一股针刺般的疼,从胸口袭来。
当他恶狠狠的凶完她的那个晚上,泪都流尽了,但心痛却挥之不去。
“记得吗?水净。”她轻轻的吐出这个让她伤心的名字。
“她才是你应该要关心、要在乎的人。”
聂承杰一怔,蓦地想起,除了第一天,他勉强能拨出一点思绪,去烦恼水净的事,但是当他发现采恩开始闹脾气时,他的脑子里就不曾再出现水净的名字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能将水净抛在脑后了?
采恩低下头,不想看著他一谈到水净,就整个神魂像飞了一样的表情。
她趁他闪神的时候,从他的身边离开。
她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不要再让她看见这一双眼睛,不要再让她看到,他为了水净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已经够心痛了。
真的,够了……
只是,聂承杰还是不肯放过她,大手一捉,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现在才突地发现,她已经拒绝他好久,久到让他几乎就要忘记她手心的温暖了。
“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在演戏,不是吗?你这样冷冷淡淡的,戏不就穿帮了?”聂承杰终于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采恩的视线,凝著被他握住的手腕,慢慢移进他的眼中。
“伯母已经很多天没来,我想她已经相信,我们不需要再演下去了。”采恩一边讲著,心一边痛著,她好怀疑,自己会为他,就这么疼上一辈子。
“不行。”聂承杰想也不想的拒绝,他不要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难保她哪天不会又想到,我要怎么圆谎?”
“情侣也是会分手的,你就说,我们分手了。”采恩低著头,告诉自己,她不愿意再继续错下去。
不能再装下去,她已经错乱,搞不清自己的感情,搞不清现实与虚幻,她迷恋他温暖的大手,迷恋他生气的神情,她甚至幻想起他这几天的阴晴不定是为了她。
只不过,她仍在自欺欺人。
水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