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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不为魔三十96（第1页）

“我看见了很多人的劫与代价，却独独看不见你我。”苦闷的语气里，是许齐这四年里的所有收获。

“你说你看到了很多，那，不如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吧，当是取笑一场。”

“啊……”许齐思索了良久，“我看见了一会解甲归田的老人，他为他的国家献出大半生，却在回去的路上摔倒，即将被路过的马蹄踩死。”

“嗯哼，这是他的命数，是死劫，然后呢？”

“我救了他，使得他活下来，且一路平安回到家中。后却瞧见他家中遭马匪抢掠，男丁惨死，妇女捉走，结果他申官无用，自缢而亡。”

“那你可看见后继？”

“没有。”

“你可知当地贪官污吏勾结，自成一系，那马匪劫富济贫，发展壮大，收养众多流浪幼童，使得孩童们有家可归，且无需漂泊？”

“你这是如何得知？”

“我曾见识过缘巧阁的人，从他们那里学来了一手。我再问你，你可知那马匪寨，后来遭江湖人士行侠仗义，数百人死去，头领跳崖自尽。”

许齐摇头，想起许倩双眼仍是闭上的，便开口：“我不知这些，如此，那些孩童又如何了？”

“回到人世，占得了乱世少有的善堂位置，不说饱暖，命无忧。”

许齐想了很久，又说：“我见一妇人胎孕两子，将产，却流落在外。即将因风寒而一尸三命，救下她，使其回去母家中，后因生产之苦而死去，家中老人受不得女儿逝去，绝望心亡，一男婴一女婴无人看管。”

“如此，是命数，是死劫。那，这次你可知后继？”

许齐回想起当初的记忆，“我见那双子，男婴被父族领走，女婴却遭到弃养，便离开了。”

“看来你是不知，那周边邻里有一家丧女，听那女婴大哭，以是自家孩童寻了回来，便兀自将女婴抱走，即将分崩离析的夫妻，再度和好，家庭美满，那女娃往后余生平安，择良人而栖息；而那男婴被父族领去之后，步入官途，虽不高涨，却胜在如履平地。”

许齐不服了，他问：“为什么？”

“因为天定命数。”

许齐仍然不满意，他问：“为什么？”

“无损无补，是为害；有损方得补，是为利。”

许齐还是不满意，他问：“凭什么？”

“凭你活在这天地，凭天放雨、凭地生木，无天无地便无你，世人常说养育之恩大于天，可有人想过没有天，何来养？”

许齐说不出话来。他的心中最深厚的便是家，便是父母，便是血亲，养育之恩是报，手足之情是念，天地之情是理所应当；因天不近在咫尺，因地是随手可欺，既不能言，亦不会语，夺不过人言，抢不过是非，何时在意过？

“可我是人，学会了自私。”半响，许齐反驳出来。

“这便是你的劫，现在可知道了？”

“我…？”许齐再次哑口无言，三息之后，“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劫？”

“你倒是先说说看。”

“……死别？”

“错，是长生劫，代价含有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