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了家,时惜都没再跟言朔说上一句话。
她原本气恼地想将人直接关在门外,可刚一触及到他略带委屈的眼神,她的心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也是,冷战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有时候任性的赌气可能会将原本不很重要的小事严重化。
微敞着的门代表着时惜的妥协与默认,言朔乖顺地换了鞋子进屋,悄悄观察着时惜的脸色犹豫着开口。
“晚饭想吃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些鸡翅和虾仁,我。。。。。。”
时惜随手将肩上的包挂回了原位,刻意忽略了他语气中暗含的卑微试探,转身朝浴室走去。
“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去洗个澡。”
她冲洗的速度不快,顺带着将两人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日光完全沉溺不见的时候,她甩了甩微湿的发利落的将衣服在阳台上一一挂起。
言朔仍旧在岛台前鼓捣着什么,直至时惜走近,他才勾起笑回头看她一眼。
“刚刚没有淘米就直接蒸了,到了一半才想起来,就只好重新做。不过菜已经好了,你先坐一会儿。”
这些日子,做饭的工作全由言朔一人揽下,然而像这样粗心的行为,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时惜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正如她一样,迷茫中带着慌乱,惴惴不安之下,由于心脏急速跳动所带来的窒息感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下来。
只是无论内里如何翻涌,于外,他们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晚饭就这么在这样的风平浪静之中缓缓度过,时惜垂眸看着言朔将桌上的一切杂物收拾干净,索性直接起身前往阳台上的竹编摇椅躺下。
她没有像往日那样在饭后窝在沙发上选一部好看的电影与人一同观赏,也没有突发奇想的找来一副桌游用土味情话亦或是拍表情包来当做惩罚,她只是斜斜倚在这样僻静的角落里,闭眼任由自己的大脑放空。
言朔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被白色纱帘隔断开的模糊身影,天色虽有些暗,但阳台顶上的灯还是能稍稍将她的身影照亮。
他无意识地捏了捏双手,轻叹一口气坐在了那个时惜特意为他开辟出来的一小方供他画画的天地,紧挨着电视,又临近着阳台。
白色的纱虽是隔绝,但也只起了一个装饰的作用,他能听见她的身体在摇椅上不时挪动发出的摩擦声,她也能听见他偶尔画笔落在画布上的沙沙声。
两人各有心事,各怀想法,都互相等着对方主动迈出那一步。
“我想跟你聊聊。”
终究还是时惜做出了让步,她知道像言朔这样的人,哪怕憋到哭憋到死,他也不会主动过来同她解释什么。
闻言,言朔直接起了身,他好像就在等待着时惜的这句话,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他便有了动作。
“你不用过来,就这样说吧。”
长久的沉默后,是言朔淡淡的一声“嗯”,他没再说什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神色不明地紧盯着画架上根本没怎么落笔的画。
他知道她在生气,也大概能猜出来她生气的原因,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澄清这一切。
那些说出口的被美化了的经历已经让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切不堪与失态,他最不愿告知的只有身边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