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部落的牲畜迎来快速繁衍的季节。巫每天都会来到牲口圈,看着安静吃草的动物们,微笑地注视一小时才离开。
围墙建设进度放缓,但陶和瓷依旧忙碌,烧砖之余,还尝试制作魔法瓦片。理想的居所结构应是砖瓦结合,即便当前无法全面实施,但魔法瓦片必须先制作出来。
苏晓盘算着,就算今年时间和人力不足建造砖瓦屋,房屋结构也要便于未来改造。梁柱应适当加密,以便将来能轻松将茅草屋顶换成魔法瓦。
魔法瓦的强度要求不高,前世一些古宅的瓦片脆弱得一碰即碎,但苏晓对此嗤之以鼻。至少,它们得能抵挡些风霜雨雪……
在奇幻世界中,塑造瓦片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为了便于搭建屋顶,这世界的瓦片往往呈双半圆形,制作一块便需耗去漫长时光。陶与瓷不断试验,希望建造出更易于拼接的瓦片,连两边的竖纹都精心雕琢,确保一片片瓦重叠时能紧密相扣。
这对搭档费尽周折,终于塑成几块合适的粘土模型,经过窑火的洗礼,呈现出颇为理想的形态。然而,瓦片比砖石更讲究形状的一致性,砖石可以通过三合土的调整弥补不完美,而瓦片不容许丝毫偏差,否则房屋便会遭受雨水侵袭。因此,精良的模具至关重要,他们的部落先前制作砖块时也曾使用过模具,效果尚可。
但瓦片的构造复杂得多,凸起与凹陷遍布其上,模具需能轻松脱模,保持完整。部落的模具由陶土烧制,表面看似平整,实则粗糙。陶与瓷已尝试制作多个,但成果不尽如人意,制成的瓦胚常常黏附在模具上。
苏晓灵机一动,提议在填充陶土前,先用兽皮在模具内刷一层水,状况略有改善。然而,陶土的本质粗糙,即便湿润也难达理想效果。此刻,苏晓怀念起瓷器,其光滑的质地远超陶器。若要烧制瓷器,必须依赖高岭土,可惜部落周围虽有丰富的黏土,高岭土却踪迹全无。
没有高岭土,瓷器制作无从谈起,这条路目前已被封锁。苏晓渴望瓷器,主要因为它的釉面。陶器虽也能上釉,但效果无法与瓷器相比。如今部落无法制造瓷器,能有釉面已是极大的进步。
苏晓全身心投入釉的研究,他对未来的釉料技术一无所知,但对最原始的方法略知一二。他记得儿时一本神秘的古籍中,主角曾用沙子成功烧制釉面。于是,苏晓效仿书中所载,将沙子撒在陶土上烧制,确实形成了釉层,然而模具的粗糙并未改善,甚至添加沙子后更为粗砺了。。。
粗糙的陶土模具并不理想,苏晓早年与陶器打交道时,常见其表面覆有暗灰釉彩,触感平滑。如今部落虽偶现此类釉面,却尚未掌握其制作之法。
曾闻烧陶时加入草木灰可成釉,至于其奥秘,苏晓不得而知。然而,此言流传,必有其理,草木灰在部落中俯拾皆是,无论鞣制皮革或肥沃田地,皆需大量。即便如此,部落的草木灰依然绰绰有余。
每日炊煮烧水,草木灰产量可观,寒冬更甚,部落取暖更生诸多灰烬。灰烬堆积于洞口附近的棚屋,此刻已满载而溢。
苏晓取来一盆,谨慎地撒于待烧陶器之上,尽管小心翼翼,手撒难免疏密不均,成品效果略逊于沙质釉面,细观之下,两者差异立显。
草木灰所造釉质更为细腻,且均匀之处光滑如镜。问题在于如何确保灰烬分布均匀,单靠手撒显然非长久之计。
部落每日仅烧制一批瓷器,今日无法继续试验,带着疑问,苏晓返回部落。许多奇思妙想源于他冥想后的空白,此刻他正凝视远方森林,思绪早已飘向天际。
当苏晓回过神,夕阳西垂,要使草木灰均匀,不能单纯依赖手动。目睹部落人紧锣密鼓鞣制兽皮,苏晓灵感乍现:若干躁不可行,何不将灰烬融入水中?只要搅拌均匀,用量适中,想必比手撒更为均匀。
首要任务是制作一把刷子,兽皮制成的临时刷子可用于沾水,但处理草木灰水则略显不足,使用不便。
均匀涂抹水分,好刷子至关重要。部落中有多种动物毛发可用作原料,为避免损坏新鲜的泥坯,苏晓选择了柔软的羊毛,兔毛虽同样柔顺,可惜长度欠佳。。。
在神秘的草原部落中,羊毛不再是单纯的毛料,它们成为了奇异魔法的媒介。苏晓精心挑选最长羊毛,每根纤维都蕴含着未知力量,几只羊的贡献仅够编织一束,随后需将它们固于巫术木板之上,而粘合的魔法则来自于神圣的树胶。部落四周,构树犹如受伤的祭司,其创伤是为了献祭粘稠的神液。尽管其他树木也能分泌胶液,但构树的赠礼最为丰饶,收集亦最为便捷,故部落视构树如瑰宝。
如今,构树林满目疮痍,痕迹见证着每一次祈愿。苏晓的需求微小,一把巫术刷足以,刀割开树皮,乳白的神液随即流淌,这是他所需的神秘力量,与采集天赐橡胶的仪式相似,只是这力量较弱,未被世人广泛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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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仅需其微薄的粘性,半碗神液便已足够。他回归部落时,神液盈满,若非控制得当,本可在汁液触及碗底之时即刻返回。他细心地将羊毛铺在短小的木板上,板面设有握柄,便于施法。虽每次涂抹量有限,但却更易掌控魔法的流动。
经过十余次的反复涂抹,羊毛牢固地附着,形成坚韧的保护层。随后,苏晓取来另一木板,涂满构树神液,两板间夹紧羊毛,细麻线绕其边缘,一只精美的羊毛魔法刷就此诞生。
确认尺寸无误,他在距顶部三厘米处分割,磨砺的刀刃划过,留下整洁的切口。沾水一试,手感流畅,魔法刷已成。
简朴的魔法刷由此制成,所用皆为部落最珍贵之物,虽形态尚欠完美,却已是他工艺的巅峰之作。
次日清晨,苏晓携魔法刷继续探索釉药秘法。备好空盆,注满大半盆清澈泉水,将昨日收集的草木灰,分批融入水中,直至水体变得浑浊,方停止添加,再多恐灰烬会沉底,此量已足矣。
苏晓用魔法刷搅拌灰水,待刷头上沾满神秘液体,便轻刷于泥坯表面。初次尝试,力度略猛,羊毛在泥坯上刻下痕迹,然而熟能生巧,轻盈一刷,草木灰即随水流附于泥坯,分布均匀。
如此刷涂,效果远胜直接撒落,且分布均匀,无过多积聚。草木灰水需时常搅拌,保持灰分的均衡溶解……
于是,苏晓在今日创作的陶坯上施以魔法釉彩,这道工序虽不繁复,却能带来无尽的舒缓。轻柔的釉刷随心所欲地挥洒,只除了底部略显复杂的区域,苏晓未曾触及——毕竟寻常瓷器底座并无太多接触,有无釉彩差异无几。
最终的烧制成果令人欣喜,灰釉闪烁微光,平滑如镜。公输在上面洒了些许魔力之水,放入陶土,稍加用力即可轻松剥离,即便反复使用,表面亦无残留痕迹。
尽管只是一只小碗,但苏晓料想此法也可应用于瓦模,至少优于直接制作,部落此刻已掌握了最基本的魔法釉技术。
陶和瓷全程围观,苏晓已告知他们,今后部落的炊具器皿皆可如此施釉,釉面的平滑将大大改善,部落饮食以肉类为主,油脂丰富。
在这个时代,没有洗涤剂,每次洗碗都如同挑战,尤其处理动物油脂时,需反复清洗。有了魔法釉,状况理应有所改善,幸运的是,部落中人人自洗餐具,饭后主动清理自己的碗盘,否则光洗碗一项就得耗去大半天。
自行清洗亦有弊端,有些懒散之人敷衍了事,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往往体格强健,正如那句古老谚语:“不洁不净,食之无碍。”
如今部落一个月仅筑一次防线,每次长度近三十米。苏晓利用空闲时间,用魔法砖石加固现有的围墙。部落的金属资源尚待时日,这段时间不能让新建的防御遭受风雨侵蚀。幸而部落砖石储备充足,经过数月积累,产量惊人,苏晓并未细数,仅观其堆积如山,便知数量可观。
部落再次深入亡灵之谷,带回大量盐矿石。上次与他部落交易,盐需求不多,故部落的盐储备至今所剩无几。
此行队伍庞大,除采集盐矿,苏晓还带领数十人挑选回三次量的石灰石。这次出行,部落生产暂停三日,然而收获丰厚,尤其是石灰石,预计足以支撑部落直至年底新屋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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