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山庄嘛。昨儿才挨了一巴掌,若是见她出山庄,大家怕她负气出走,再怎么着,也会有一两个人跟着她的。她的鞭、剑、琴都没了,还有日常所用的药箱和她装金豆子的锦囊,全不见啦……”
北宫庭森与顾清源相对惊诧,又迷惑不已。
忽见青霜也往这边急奔而来,嚷道:“追风昨夜连牵了三匹快马,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咦,刚才怎么又见他醉醺醺地在山庄里溜达?”正文 中——第七回 笛在月明楼
后庭花破子
——李煜
玉树后庭前,
瑶草妆镜边。
去年花不老,
今年月又圆。
莫教偏,
和月和花,
天教长少年。
旷雪萍踱了几步,责道:“你怎么可以打她?长这么大,她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北宫庭森苦笑道:“她长这么大,只有我受她的委屈,哪里敢动她分毫?若非她诋毁婉儿……唉,居然又出走了。”
斐慧婉劝道:“幸而行走江湖,只有别人吃她的亏。庭森你几岁了,她才几岁,从小到大,她的名堂还少吗?不过说我几句,你就动手!等她气消了找你秋后算帐,可再不许发火!”
“他敢再发火!”旷雪萍横了北宫庭森一眼,道:“烈子、净子去的时候,他怎么向他们保证的?风丫头若是有事,看他怎么交待。哼,天已渐凉,北国早就雨雪纷纷,居然不也为风丫头想想!”
齐韵冰忙劝道:“雪萍不必太急,风丫头的个性虽有些刁钻,但毕竟是你们调教出来的,一定不会走偏行斜。”
旷雪萍见窗外已经纷纷雪花,叹道:“再等半年,若是还没有风丫头消息的话,我就亲自去找她。”
齐韵冰笑道:“你慌什么?她出去,只有别人吃亏受气的份儿,何况她不过是找个借口趁机拒婚,风头过了,她一定会回来认错的。”
北宫庭森惟有摇头:“她不嫁,谁还会逼她?如此催促,是希望她知道自己已不小了,凡事当有分寸;也想暗示云丫头和诗铭,不要再拖泥带水、躲躲闪闪。这倒好,半路冒出个李遇来夹缠不清,诗铭居然就往风丫头这边倒,风丫头再出这个馊点子来气我。”
斐慧婉微一沉吟,忽道:“自昭惠后逝去,风丫头就很少拜访金陵了。现在她会不会又往金陵而去了,会在唐主李煜的宫内么?”
北宫庭森继续摇头:“她真的往那儿跑,我会看不起她。李煜那个昏君,她从未瞧在眼里,更何况周娥皇已逝。听说,现今江南女子缠足成风,便拜此昏君所赐!江湖儿女,脚丫子小了下盘不稳,于练功有碍。这倒好,反成了小女子邀宠的本钱。风丫头若知此事,一定嗤之以鼻。怕的只是,日后缠足之风流毒下去,贻害何止千年?”
齐韵冰忽笑道:“你们着急,说不定她正在哪儿赏雪呢。会不会心血来潮,扮成雪萍去使唤我丐帮弟子?”
四人正在猜测,忽听丐帮弟子来报:金飞灵、严子铃带了许凡夫过来,沈独贞、南郭守愚亦带了梅淡如、莫湘云来到此间。
通报间,金飞灵已先进了后堂,与四人相见。
旷雪萍诧道:“你不留守长安总坛,怎么来了杭州,有要事么?”
金飞灵道:“问风丫头的事。”
“你也知道风丫头出走?诗铭已往金陵而去,正在找她。这事是独贞对你说的罢?”
金飞灵递给旷雪萍一封书函,道:“如今各大门派都收到这道驱逐令,你先看看。”
旷雪萍见是巾帼山庄专用的纸笺,已十分诧异,拆开看了,默然递给齐韵冰。齐韵冰看过,眉毛一抬,又递给北宫庭森与斐慧婉过目。
斐慧婉读罢,奇道:“巾帼山庄、逍遥宫何时联名写过这东西?谁要把风丫头扫地出门,我竟然不知道?难不成……”
旷雪萍点头道:“自然是风丫头自己写出来投往各大门派的。除了她的妙手空空,又有谁能从几个丫头那儿盗了私印,连同逍遥宫的印信一起,用过之后再神鬼不觉地放回去,而你们却丝毫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