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骑兵已经远去,再无危险,乌扬嘎便直立起身体。头顶,烈阳高悬,似是午间,又惊又慌的乌扬嘎现在是又饿又困,两天两夜没睡了,家没了,爹没了,想相依为命的‘娘’,却要置自己于死地。
乌扬嘎伤心,望着火堆中炙烤的同族乡们,泪水克制不住哗哗流淌。
突然,身后一道冷森森的声音响起:“好歹毒的小丫头啊!连自己娘亲都杀。”
乌扬嘎一个哆嗦,急速转身,见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浑身湿漉漉,头发披散,如同水鬼。
“不!不!是她要杀我,不是我想杀她。”乌扬嘎双手捂耳,神智迷糊朝一个方向狂奔。
身后这个小女孩,身高亦在一米二左右,她在内壁听得母女俩突然反目成仇,嗟叹人心之凶险。乌扬嘎从巷道往外爬时,小女孩便从内壁地道潜入河中,露出水面不见骑兵,便上了岸来,与弑母的乌扬嘎说了一句话,谁知她竟被自己吓得失心疯般仓皇远逃。
她是往西奔跑,那妇女口口声声又说地洞是她的,小女孩无心跟她争抢。往南是大明朝,往北有骑兵,乌扬嘎是往西,那么,目前只有往东,才能避开这些凶杀事件。
往东,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那边有峰峦山脉,想必那边的食物更加富饶,也是唯一能更好生存的地方。至于狼群,现在手中有把匕首,还有吹箭,三五头狼,根本不放在眼里,毕竟自己前世就是在丛林中讨生活的人,虎豹豺狼什么没遇到过?何惧之有?
河边潮湿泥泞,蚊虫居多,且容易碰到出来饮水的凶兽,小女孩离开河流几百米,在南岸踽踽独行。
反正没啥急事,也没啥目标,因此,小女孩走得不徐不疾,一副悠闲无聊的二流子模样。累了坐一坐,渴了去河边汲几口,饿了捕鱼吃,天黑随便在草丛中一躺。
晓行夜宿,不知不觉,往东走出了一百多里。路上还碰到了几头同样是二流子一样的绵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狭路相逢勇者胜。一人一羊经过一番搏斗,最终有角的羊败给了持刀的人。次日,小女孩的草篮中,堆满了烘烤好了的羊肉干,接下来的十几天,都毋须再为吃食发愁。
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更是如此,白天走路,晚上露宿。她的草篮从轻变重,又从小变大,里面装的是睡裙一套,草鞋两双,份量最重的就是羊肉干,其余的皆是防蚊草药和吹箭毒针。
某日行程中,幸运地碰到了一大篷鹅毛竹,真是喜出望外的惊喜。有了鹅毛竹,便将草篮换成竹篓,纤维管变成竹管吹筒,吹得更远,杀伤力更强。这一耽搁,十几天晃眼即过,其间还编织了斗笠,捕鱼笼,还有竹片护腿,小标枪等。
一切准备就绪,更于次日拂晓继续赶路,身背竹篓,腰插匕首,踌躇满志大踏步往东而行。此时若是遇到猛虎,她也有信心一吹箭弄瞎对方两只眼睛。
如果她知道,自己享受过一亿年的幸福生活;如果她知道,另一个分身与自己相隔二十亿年;那么,此时的她,还会昂首挺胸吗?
老天保佑,她的记忆中,只有前世的回忆。所以,她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反而感谢老天让自己又重活了一次。
日升日落,每日里傍水而行,为了防蚊虫,身上全是草药青汁味道。所走过的路线,都没碰到有大树木,因而,她要到大山里去。搭树屋,住高楼,住地洞不是长久之计,会患风湿病。这对于前世长年累月在深山中干活的她来说,这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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