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有些吃惊。这孩子不傻嘛,尽管说话结巴。“继续,波德,”他催促,“如果能得满分,我就送你一件礼物。”
“黑红相间的饼子,”波隆说,“中间一只金手。”
“神恩城的艾利昂家族。”
“呃……一只红色的鸡……啄一条蛇,似乎是这样。”
“盐海岸的戈根勒斯家族。对不起,爵土先生』口不是鸡,是鸡蛇,由蛇孵公鸡所生,身体红红的,嘴巴上叼一条长长的黑蛇。”
“非常好!”提利昂赞道,“小子,还有最后一个。”
波隆扫视逼近的多恩旗帜。“棋盘状的绿色旗面上一根金色的羽毛。”
“准确地说,是鹅毛笔,爵土先生,这是托尔城乔戴恩家族的纹章。”
提利昂哈哈大笑:“九个全对,连我自己也做不到。”这当然是谎话,但可以给小子一些自信,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马泰尔家拉上一大帮权贵作陪。波德刚才所指名的家族,个个根深
叶茂,领地辽阔,绝非等闲。多恩的九大家族由族长或继承人领队,一齐前来,提利
昂心知他们决不是来看跳舞熊的。其中定然蕴涵着什么信息。我不会喜欢的信
息。他开始觉得将弥赛莅送去阳戟城是个错误了。
“大人,”波德有点害羞地说,“队伍里没有轿子。”
提利昂猛然回头望去。果然,这小子说得对。
“道朗·马泰尔向来坐轿子出行,”小子道,“那是一项雕饰精细、悬挂丝帘的轿子,丝帘上绣有无数太阳。”
这个提利昂也知道。据说道朗亲工年过五十,且患有痛风病。莫非这次他想加快赶路?他自忖,莫非怕轿子成为盗匪的打劫目标?或者不便于通过骨路的山口要道?莫非对方的痛风病好了?
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
等待让人心焦。“旗帜前进,”他下令,“去会他们。,,他踢马行进,波隆和波德分
列两边,紧紧跟随。多恩人发现他们的行动后,也放马奔驰,旗帜在风中招展。雕饰繁复的马鞍上挂着他们最爱的圆铁盾、捆捆投掷用的短矛及他们惯用于马上骑射的双弧多恩弓。
国王戴伦一世记载到,多恩人分为三大族群:居于海边的“盐人”,居于沙漠和狭长河谷中的“沙人”,居于赤红山脉上的高山和隘口中的“石人”。“盐人”和罗伊拿人混血最严重,“石人”则基本保持本地风貌。
这次道朗的队伍里面,三大族群悉数到场。他们特征明显:“盐人”柔软黝黑,有橄榄色的光滑皮肤和风中飘荡的黑长发;“沙人”黑的程度更甚,他们不堪多恩领日光的强烈照射,因此惯于在头盔上扎明亮的长围巾;“石人”在三者中身材最棒、也最美丽,他们是安达尔人和先民的后代,棕发或金发,不过面孔稍因多恩的臼照而显得粗糙。
来访的诸侯穿着丝绸或缎子长袍,长袖飘动,宝石腰带柬身,盔甲上密密麻麻地装饰或镶嵌着磨光铜片、闪亮银子和红色软金,跨下的骏马有的枣红、有的金色,还有的洁白如雪,个个苗条迅捷,脖子纤细,面容姣好。生于多恩沙漠的名马或比北马个小,也不能支撑全身铠甲,但传说可以奔跑两日一夜,丝毫不感疲累。
对方头领骑一匹炭黑骏马,鬓毛和尾巴却是火红。骑手高大、苗条而优雅,仿与坐骑融为一体。他的肩头飘动淡红丝袍,衬衣上装饰着层层叠叠的铜片,奔驰起来好似千千明亮的新铜板在发光。高高的镀金头盔前方饰有一个铜制太阳,马后挂一面圆盾,磨亮的表面纹饰着马泰尔家族的金枪贯日家徽。
年轻十岁的马泰尔太阳,提利昂边勒马边想,他正如传33t中的健壮,而且比传33t中更凶猛。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俗话怎说来着?“多恩壮士密哇。沙,唯此一人甲天下”。他逼自己微笑。“幸会,大人们。乔佛里国王陛下得知您们到来的消息后,特派我等前来,代表他致以热烈的问候和欢迎。我父亲大人——当今国王之手——同样热烈欢迎诸位大人的到来。”接着他装腔作势地问,“请问诸位大人,谁是道朗亲王殿下呀?”
“我哥哥道朗亲王身体有恙,暂时不便出行,”对方头领取下头盔。这是张长而忧郁的脸,细拱眉下一双黑亮如煤油池塘的大眼睛,额头和鼻子同样尖,富于光泽的黑发中只有少许银丝。一个地地道道的“盐人”。“他特派我前来作代表,列席国王的御前会议——倘若陛下准许的话。”
“有多恩的奥柏伦亲王这样的大英雄在身边顾问,陛下一定深感欣慰。”提利昂满腹思量地说,果然坏了,这下君临城里有好戏看。“陛下同样欢迎您带来的这些贵宾。”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同伴,兰尼斯特大人。这位是柠檬林的丹泽尔·达特爵
士挞位是崔蒙德·戈根勒斯爵爷。这两位是哈曼·乌勒爵爷和他弟弟乌里克爵士。这
两位是罗热·艾利昂爵士和他的私生子戴蒙‘沙德爵土,他们来自神恩城。这几位是
达苟士·曼伍笛爵爷和他弟弟米斯爵土、他儿子莫尔斯与狄肯。这位是亚隆·科格尔
爵士。噢,还有尊贵的女士们,这位是密蕊·乔戴恩小姐,托伦城的继承人。这三位是
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和她女儿乔妮莎、她儿子彭罗斯。”他举起纤细的右手,示意
队伍后方一位黑发女子上前。“这是艾拉莉亚·沙德,我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