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她哭。
祁云峥伸手,缓缓的抚上她的侧脸,拇指拭去她的泪珠,然后手指指腹从她紧绷的耳畔划过,手指落在了她的发间。
她哭着紧闭双眼,感觉到他拆下了她头上的银簪,她的头发瞬间松散开来,仿佛失了主心骨。
那簪子还是公主的东西,今日她未换下衣裳,不小心将那簪子也戴出来了。
下一秒,她听到一个细微的声响,仿佛簪子刺破血肉,随即,祁云峥发出一声闷哼,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脸上。
江眠月感觉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见,那簪子刺破了他的手掌,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血如雨滴似的落下,落在江眠月的脸上身上……晕染在公主借给她的贵重衣衫之上,仿佛点点红梅。
祁云峥吃痛,眼眸中恢复了一刹那的清明,他痛苦地低头,缓缓放开江眠月,“江监生,冒犯了。”
“祭酒大人!”江眠月已经被他此举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怎么会……
“去……”祁云峥艰难开口,看着她眼眸中擒着的泪花,淡淡一笑,笑容如平日里那般温润,“这东西管不了多久,趁我……失去理智前,替我叫大夫来。”
……
江眠月满身的血迹,一面用手背抹泪一面朝着医舍跑去,脑子里满是方才祁云峥面带笑容的模样。
直到跑到医舍门前,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泪水依旧控制不住,宛如断了线的珠子。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她狼狈又庆幸,又有些微微的愧疚。
她还是误会了祁云峥,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上辈子的他,他们是不同的!
“江监生?”来开门的是顾惜之,他留下来照顾陆迁,本想着上了药便能让人送他回举业斋,但是没想到那王大夫对他一番折腾,把那陆迁折腾得鬼哭狼嚎晕过去又醒过来,嘴里不停的喊着“杀了我吧”,他着实是不敢走,怕王大夫把他给弄死了。
顾惜之看到江眠月此时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江监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不是我的血。”江眠月带着哭腔,“大夫呢,快,找大夫,祭酒大人身体不适。”
顾惜之一惊,“可是现在只有王大夫在。”
“怎么,走不开吗?”江眠月着急问。
“也不是走不开……就是王大夫他……”顾惜之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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