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违约金为你赎身,我不知道他居然爱上了你,让人觉得这真的是个疯狂的世界,我寄希望与他只是三分钟热度,不会将所有人带到一个无法转圜的余地,看来我又一次错的离谱了,不过没关系,很多事情我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声明在外的陆华,我已经不关心了,倒是你,你要怎么走往后的路呢?”
这样的另类的母女相认方式,实在很想让苏夕冉惊声尖叫,可是她克制住那样荒唐的想法,最后只是沉默地挺直背脊,平静地微笑,“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太专注于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道门外已经有人站了很久,周峪珲的手指轻轻俯在门锁上,半响才缓缓移开,离开的时候步子不由地重了些,踏在厚厚的地毯上,足音掩没在空气中。
苏夕冉觉得时间仿佛被狠狠冻住,过了很久才见陆华站起身来,对她说:“有人想看我们的笑话,我偏不。”说完便独自走出了休息室。
在场的记者都没有想到苏夕冉会和陆华一起重新出现在会场,两个人顿时重新成为媒体的焦点,记者们问着先前没有任何区别的问题,苏夕冉应付自如,“那些照片我从未见过,也许你可以借给我回去研究一下,因为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况且今天实个令人高兴的日子,实在不适合讨论这样一个私人话题。”
记者有把目标转向陆华,“陆老师,对于那些照片您有什么回应?”
陆华抬起眼角,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眼波流转仿佛秋水在隐隐流动,她笑着说,“往事值得所有人怀念,可是最重要的事永远是明天。”
见到这两人口中问不出什么来,记者又转向的周峪珲,“周先生,都说你会在近期跟苏夕冉订婚,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时间。”
周峪珲还是惯常应付媒体时的那副样子,沉着而温文,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在短时间内,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的苏夕冉,而她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周峪珲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仿佛一株海棠,淡淡绽放在春日枝头,就会终于结束,苏夕冉知道这件事也许只是个开始,自己也许会卷进更大的风浪中,可是今晚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回去的路上她跟周峪珲都很沉默,只是这样一个局面,两个人除了沉默,又可以做些什么呢?倒是周峪珲率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要出来呢?”
她靠在座椅上,皮革带着微微的凉意,只是她感觉不到,身体比空调吹出的风更凉,抬起眼来正对上她的眼睛,苏夕冉努力地牵了牵嘴角,“逃不掉的事情,总要面对,不过实早晚的问题。”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变化,同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大大的不同。
“对不起。”他终于开了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面对这个现实。”
苏夕冉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她执意要回自己的公寓,周峪珲没有反对,分别的时候她照侧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他只是笑了一下,“如果你有了新的决定,请一定要告诉我。”
正在等电梯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陆华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今天的场合是在不适合讲故事,有兴趣的话 ,可以约个时间,我告诉你当年事怎么回事。”
那一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一整晚都是半梦半醒,分不清楚梦境或者现实,最后彻底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这夜色,同平日一般深沉,仓蓝无边,积重难返,看了看表,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为什么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
好容易挨到天亮,接到了童颜打来的电话,“出了什么事?我现在香港谈合同,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整出这样的消息,你先别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等我回去。”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发抖,“颜姐,那些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你是说。。。。陆华?她真的是。。。。。。”童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谢尖叫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一直都不知道吗?你还跟周峪珲。。。。我的天,简直实伦理片的经典戏码啊,好了,你自己先稳住,什么事等我回去一起商量,。”
苏夕冉静静听着,半响嗓子眼里才发出一声干涩的“好”。
跟陆华约在一家温泉会所,环境很好,难得的是这里很是僻静,打开窗子便可以看见苍翠的合欢山,他去的很早,现在大概全世界都知道了那个消息,额可是会所的服务生的态度跟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该病,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微笑着说,“苏小姐,周夫人在二楼。”
原来陆华来的比他还早,背对着门口正看风景,这样的角度看过去,忽然生出一种落寞,侍者带着她进来便轻轻关上了门,陆华依旧没用转过身来,只是轻声说,“你来了,坐。”
她在桌前坐下,看差湖中的白的笑话起起伏伏,心理倒是出奇的平静,窗子被打开,林间的空气异常清晰,陆华缓缓转过身来,走到桌边坐下, “我一直在想,等你知道了这些事,会用怎么样的语气质问我,为什么将你带进这样的境地,可是你没有,你什么甚至没有主动开口问我一切都是为什么,我很是奇怪。”
苏夕冉淡淡笑了一下,“质问有什么用,我从前很想知道一切,现在实一点都不想知道。”
“那我更要说了。”
陆华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棠棠,我从来不奢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想说当年离开你和你的父亲是什么迫不得已,因为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为了我的梦想,我觉得自己可以放弃一切东西,哪怕实对我来说最难舍弃的东西。”
袅袅的热气中,陆华的神情无限惆怅,“那时候刚生下你,有个剧组来剧团招演元,剧团放我走,你父亲也不赞成我去,我们吵了很多次,最后只有离婚者一条路,这就是整个故事,简单到有点不可思议。”
见苏夕冉沉默,陆华自顾自地说下去,“谁想到就是那个电影让我一夜成名,后来名气越来越大,渐渐被那些虚名套住,像是走上了不归路,接着认识了周鑫年,他太太去世以后我们就结婚了,从前的那些事,如果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根本不会有人提起。”
苏夕冉终于开了口,“我不想怨恨,也不想抱怨,对于从来没有拥有过得东西,我一直也只是羡慕罢了,恨你不会让我失去的那些重现回到我的身边,我的妈妈没有送我去过学校,没有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没有给我梳过一次头,甚至前几天我才跟他一起吃过平生第一次饭,也许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并不重要,可是在我眼中,却是无价的。”
陆华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年轻的时候我觉得我明白,现在却渐渐迷惑了,佛经伤的那个王子,割尽臂肉也抵不上一只鸽子的重量,所以说,人们都是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过什么,我明白的太晚了。”
苏夕冉的手指放在已经失去温度的玻璃茶杯上,轻轻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快乐吗?觉得用那些交换来的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陆华像是不相信他会这样问,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击中,那些坚硬的壳马上化作碎片,他脸上全是始料未及的痛楚,最后化作点点的落寞和疲惫,“不,快乐这件事对我来说实一种奢侈,一个放弃过幸福的人怎么可能快乐,不过,我不后悔,因为那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