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把酒言欢,三巡过后也就切入正题。
顾遥告诉我,他想起来当初真的与我有过约定,但是他也想起来,他等我试镜等足了一个礼拜,最后实在等不了了,才另找的别人。
我确实去试镜了。只是顾遥的经纪人从头到尾没与我搭茬,我跟着一众群演蹲在太阳底下等着导演召见,吃了三天免费的盒饭,最后悻悻然打道回府。而今再说这些没意思,我笑笑说:“那时候……事儿多,忙忘了。”
顾遥说,既然能再碰上,便证明咱俩缘分未尽。他如今不止拍戏,也是一家影视公司的大股东,最近正打算筹拍一部舞蹈电影。他想跟我签约,让我加入他的公司。
我爸估计喝大发了,一听这话便离开他的椅凳,跪在地上就要给顾遥磕头。
“叔,别这样!你快起来!”
顾遥与我一同把我爸拉扯起来。望着我爸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我也真佩服自己的定力,面对天大的喜讯竟毫无表情,半晌过后才迷瞪瞪地开口:“是好消息,但我得想想。”
顾遥笑了:“怎么?舍不得黎翘吗?”
我忙摇头:“龟孙子才舍不得他咧!脾气屎烂,我就没少挨他的揍。”
“你先不忙回答我,考虑清楚再说,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加入我的团队,因为你一定不会满足于只当个司机,浑浑噩噩过完这一辈子——”这话带着锋芒,然这个男人眉眼亲切依旧,“现在我就想知道,如果你以后在我这儿工作了,你打算怎么称呼我?”
“当然是老板——”转念一想觉得不合适,又改口说,“老板怪生疏的,我叫你一声‘遥哥’,成吗?”
“你不是这么称呼黎翘的吧?”那天在他家里,我便张口闭口都是“爷”,顾遥挑了挑眉,“你就不能也叫我一声‘爷’?”
老旧的风扇咯咯哒哒发出噪音,我在心里仔仔细细掂了掂这个字于我的分量,又想起那位爷待我的好来,于是抬起脸来灿烂一笑,遥哥,我还是叫你“遥哥”吧。
二十三、念远
顾遥后来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有点三顾茅庐的意思。我没答应,也没说不,我这人平时没这么拿乔,只是这事儿实在不好办。
天气越来越热,底楼潮湿,蚊蚁横行,我把能挂蚊帐的床让给了我爸,自己在厅里的沙发上跟它们死磕。白天喷过药水,夜里点上蚊香,外加此刻我挥胳膊动腿儿人工驱蚊,不想最后仍旧败下阵来,悻悻在心里:打不死你,我撑死你。
没有老板的日子,我就很闲。吉良让我等,我也不知道等什么,吉良让我别胡思乱想,可我闲得发慌,偏偏不干。把头埋进毛巾被中,囫囵便是一觉,其间小梦一场,不知怎么的就梦见了我还念初中的时候。
像是晌午。草地青涩,青涩如少年情愫,阳光蓬勃,蓬勃如少年性欲。我午休时从厕所小解归来,忽然被一群女孩子气势汹汹地围住。乍看还以为她们聚众逞凶,很快便发现不是,打头阵的女孩不断向身后招手,说什么,来呀!别怕呀!跟他说呀!
我看见一个胖妞缩紧了身子躲在人群之后。低着眉眼,红着脸,瞧着特别怯,清了半天嗓子,最后还是一个字没留下,人倒跑了。另几个女孩恨其不成钢,一拥而散,散前有一个多了一句嘴:她一直特别喜欢你呀。
喜欢就喜欢了嘛,我不懂,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就得那么怯。
后来一个哥们跟我说,咱们年级的级花也摆明了对你有意思,一般的女孩当然自惭形秽,不敢迎难而上。我暗暗拿级花与那胖妞比较一番,结果发现她俩于我根本没任何不同——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不是当时自己眼拙,而是我天生与异性绝缘,她们把初恋给了我,我却把初恋给了左手。
梦里樱桃红罢芭蕉绿,两眼一睁,便被流光抛过十年。我睡不着,从沙发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电脑。
我在网上搜了搜黎翘演过的电影,找了一部看简介还算喜欢的,一边劈叉一边欣赏。
片子勉强合我胃口,黎翘在里头演个嗜血变态,比他本人消瘦不少,还是个瘸子。不过虽是瘸子,却也是个屌大钱多,俊美无俦的瘸子。因为演话剧出身,初听他念台词还有点拿腔拿调,但其实功力挺好,搁在这么一个万人迷身上也毫不违和。
早些年黎翘几乎来者不拒,凡跟他合作过的适龄女星鲜有不传绯闻的,这片子里的这位也一样。他俩的一场床戏拍得特别真实,特别唯美,足令旁观者口舌发燥热血沸腾——
我突然想起,除了偶尔遥控指挥《遣唐》,黎翘这一出去拍戏便与我彻底断了音讯。
那一晚我们到底肏没肏过呢,我渐渐有些恍惚了。
膛里的一颗心不归我管,胯下的二两肉却好支配。我鬼使神差地取出藏沙发底下的按摩木奉,又将裤子拉链拉开,低头看看自己的老二——本来觉得它还算圆壮粗长,可一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