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转身四下张望,并没看到人,突然头顶灯光大盛,大门所嵌入的那片墙体竟然一闪变成了全透明状,清清楚楚地透出男人的身影,那双冷而黑的眼,就像两道x光般直直戳在她身上,把她钉在原地,张大了嘴,一动都动不了。
“你以为,这道门可以拦住我么?”他唇角一倾,十足的嘲讽,“小东西,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
她压抑地叫出,“不,这不是你。厉锦琛,这不是你。”却仍是在他迈出步子时,吓得连连后退。然,他们之间分明还隔着一道墙,和一扇门。
他把手一摊,似乎很无奈的模样,可是这样的他看在她眼里,陌生得可怕。
“不是我的话,那是谁?”
“不,不是的……我,我认识的厉……大叔他不会……让我这么害怕,不会让我痛……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迫……不会让生病的我这么……这么……”
却不想当自己每说出一条否定时,脑子里就迅速给出一个完全对立的画面来。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她的瞳孔越来越放大,她仿佛看到他唇角正慢慢拉大的笑,像魔鬼降临。难道在她的脑子里,就住着一只魔鬼。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截然相反的——厉大叔?!
“这么?怎样?萌萌,怎么不说了?”
他撑着墙体,微微俯身般看着她。深邃的眉眼,充满邪肆的气息,那样迷人,更似淬了毒,惑人心扉。
她疯狂地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变得灼热,仿佛整个脑子都烧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她身上还只穿着一套薄棉的睡衣,室外的温度并不高,这一番折腾,情绪大起大落,让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不堪负荷了。
“萌萌,这样的我,吓到你了吗?”
她眨一眨眼,两串水珠滑落脸颊,“大叔……求求你……”
“求我什么?”
“不要,不要这样……我好怕……”
“萌萌,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可以让我进来吗?”
她持续地抽息着,语不成句,“我以为,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可事实上,一直是你把我推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准我问!”她指着他,眼中尽成控诉,有恼,更有恨。
“萌萌,打开门!”
“厉锦琛,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我并不是真的怕你,我……”
“听话,开门。”
“你根本不用唬骗我,上一次,就是在这里,你把门踢开,你就像一头野兽,”她突然高吼着,冲到门前,一把打开了门,冲着她咆哮,“你把我打昏了,就在这里。就是这样,你别想骗我,我忆起来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吸毒?别以为我是傻瓜**,我只是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可是你真的有认真尊重过我吗?我不是你的女奴!厉锦琛,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吸毒?!那些,这些该死的烟,都是毒——”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他身衫里的兜,掏出烟时,冲着他咬牙切齿地尖叫,然后转身就把所有烟扔进马桶里,一把冲掉了。
“宝贝儿……”
轻轻的一唤让她骤然浑身僵硬,身体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低低的呼唤声从耳颈后绕来,在她挣扎前将她牢牢禁锢住,一股古怪的香甜味儿窜过她鼻端,瞬间让她浑身的紧绷都放松下来。
“嘘……宝贝儿,别这么激动,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的大掌捂住了女孩陡然放大的瞳仁,慢慢的,香甜的味道在小小的卫生间里弥漫、扩散,渗入血脉。他低声哄弄着怀里的人儿,感觉她慢慢地全部放松下来。他转头看着已经变回单光的墙面,清晰地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上一次,在这里,他毒瘾发作,这丫头竟敢在那种时候把他的烟藏起来冲进了马桶里。这副小小的身子骨,完全不知那个时候的他有多可怕,他把自己买来最坚固的钢化门给踢坏了,冲进来后逮住她就想把她的头往大理石砌的墙上砸。
她会记不清,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事后她把大段的记忆都忘掉了,他也觉得有些奇异。
当然,他只撞了她一下,就迅速克制住了自己。
“不听话的孩子,必须接受惩罚。”
……
她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有点像《壮志凌云》里的激情画面。
自己像被上供的女奴一样,赤身横陈在黑色的大办公桌上,手脚被缚。
男人一手托着个圆圆的玻璃瓶子,另一只手上执着一支毛笔,就像作画般在……游走……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儿,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一滴滴的汗水在身体上滚动着,无法言喻……似梦似真……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个声音说,“萌萌,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