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娘,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是玉阳侯府。咱家和玉阳侯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从前也从没有过来往,怎么如今突然这般殷勤热络起来了?此行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曹氏果然被女儿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又开始担心起这次的京城之行来。
而隔壁房间,赵佑楠才“偷听”完隔壁母女的私房话,外面左毅就端了盆凉水进来。
“二爷,我放这里了。”左毅把盆和毛巾都放下后,才汇报说,“爷,刚刚小的出门打听到了。路上遇到的两辆车,一个是古阳县的县令章扬,而同行的另外一个,则是玉阳侯府的亲戚。”
说到这里,左毅满脸的暧昧。正要搓手再说几句,却被主子突然抬眸投过来的凌厉眼神吓到了。
左毅撇撇嘴,把满肚子牢骚话又咽了回去。
那玉阳侯府的做派,不说整个烈英侯府和二爷了,就是他一个主子的近身随从,那都看不过去。
玉阳侯府的云蔓姑娘,从小和二爷定有婚约在身。可如今云蔓姑娘都十九了,二爷也二十有四了,早该到了成亲的年纪,可云家那边一推再推,就是不肯正式定下迎亲的日子。
更甚至,那位玉阳侯夫人,竟然有意暗示过赵家,要让庶妹代嫡姐嫁过来。
他记得,当时这位玉阳侯夫人,被他家老太君骂得狗血淋头,当时就尴尬的抱头跑了。
玉阳侯府,一边瞧不上他家二爷这些年来在京城里造下的这些名声,不肯嫁嫡女过来让二爷“磋磨”。而另外一边,云家又贪恋二爷数年来攒下的累累军功。
所以,这些年来,云家那边一直在和赵家这边打拉锯战。既舍不得嫡出女儿,又放不下权势威望、想和赵家强强联姻,生生耽误到现在。
不过这种事情,反正他家二爷是不吃亏的。男人年纪再大,总有姑娘愿意嫁,而女儿家一旦过了二十,就不那么好嫁了。
云家耗的,可是他们自己家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赵佑楠拧了毛巾洗了把脸,又净了手后,将毛巾往水盆里一扔,才抬眸看向左毅说:“隔墙有耳,你说话小声些。”
左毅是从小跟在这位赵候府二爷身边长大的,对他话中意思,一般领悟很快。听主子这样说,左毅立马就笑了。
“那对母女的房间就在隔壁,二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左毅知道自家二爷不是真的像外边传的那样风流多情,所以,对他之前路上突然勒马回头和小娘子致(搭)歉(讪)一事,还是感到意外的,并且,他已经在猜测自家主子是不是对那个小娘子一见钟情了,于是问,“小娘子可议亲了?”
若是妇人,必会梳髻的。小娘子没梳髻,肯定就是未嫁之身。
那如果小娘子还没议亲的话,凭自家二爷这家世、才情、品貌,只要他愿意,肯定能赢得美人芳心。
赵佑楠却冷漠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训斥:“莫要胡说。”
说罢,赵佑楠负手往门外去,左毅跟上。
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摆了有七八张桌子,但零星吃饭的也就几个人。荒郊野外的地方,本来客流就少,而且大多数住店的旅客,都是选择上楼在房间就餐的。
赵佑楠也有如此打算。
一楼柜台前,看到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少年在结账。赵佑楠算出了这个小少年的身份,又想起刚刚楼上听到的那对母女的对话,赵佑楠负手信步走了过去,长臂一伸,扔了锭银子到柜台。
“小郎君的这顿我请了,一会儿和我的账一起算。这些银子够吗?”
扔到柜台的银子足有三两之多,掌柜的忙捡起来,陪着笑脸哈腰说:“够了!够了!”
柳兴好奇回头,头慢慢一点点往上仰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子的脸。这种英俊,是在古阳县那地方从没看到过的,柳兴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赵佑楠垂目望着面前少年,看着他和那位小娘子有三五分相似的容貌,便弯唇笑着解释起来:“当时马跑得急,脏了令姐衣裙,这顿饭,权当赔罪。”
柳兴虽在家里活泼又豪横,但在外面,他还是怂得很的。也没敢和赵佑楠说什么,只端了饭菜就往楼上客房跑。
气喘吁吁跑进房间里,柳兴把刚刚楼下发生的一切,全都说了。
柳夫人一听,心里当时就拎了下,更觉女儿怕是真被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