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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文人杀人何须用刀（第1页）

依旧没人敢擅动，都在观望，难民们都懂得一个道理，出头的椽子先烂。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穷酸老乞丐打破沉默，他率先往回走，穿过铁甲森森的骑兵，嘴里还唠叨着：“死也得死在家门口，去狗屁山海关干个鸟！”

“好。”

褚乌大笑：“此人是第一个顺民，该赏。”

他取出一大块银锭，扔给老乞丐。老乞丐也不道谢，捡起银子，继续往回走，嘴里依旧碎碎念念。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一时之间，竟有数万难民选择原路返回，毕竟故土难离，如果能够保证不死，谁愿意抛家舍业远去他乡？

更何况，对于边关百姓来说，只要能安心过日子，谁当皇帝、谁坐龙椅，真心不在乎。

很快，就有一小半人出了包围圈，踏上返乡路，这些人本就是害怕被屠城，才选择远迁山海关。

而另一半百姓，则多是想的更深，看得更长远些。

若是女真人最后战败，谁知会不会杀人泄愤，到时候他们首当其冲。即使后女真人没有对他们下手，谁知道明朝会不会以叛国罪，对返乡的人秋后算账。

算计之后，还是先去山海关比较稳妥，明朝毕竟还是有严明律法，不会随便杀人。

人去如退潮，撤走小半后，官道上宽敞了许多，可却迟迟没人敢从另一个豁口出去。

第一个当顺民的人得了奖赏，谁知道第一个违逆的人，会不会是挨上一刀。

“都不敢走？”褚乌摇头叹息，他冲着手下挥了挥手，两百骑兵翻身下马，“让他们民把财物上交，若是有人敢私藏，就地格杀。”

两百人随即散开，对周围难民挨个搜身，动作粗鲁蛮横。

而只要搜过了身，难民就会被推搡着往外走，赶出包围圈。

第一个被搜身的人，几乎是颤抖着走出豁口，出了包围圈后，拔腿就跑。难民见后金军并没有动手杀人，才算稍微放心。

看来只要交出财物，就真的可以活命。

财帛动人心，辛苦钱谁又愿意交出来呢？

还是有人想赌一把，将银钱藏在衣服内衬中，查出后，被当场砍掉脑袋。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数十人心存侥幸，将金银藏在身上各处。被发现后，都是一刀毙命，连收尸人都没有。

有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人，因为私藏一小块银锭，被发现后试图逃跑，当场便被斩杀。老人儿子嚎啕大哭，要和后金军拼命，随即便有五六个军卒上前，把他围在中间，拳脚相加。那中年汉子当场晕厥，被几人抬出包围圈，随手丢在雪堆中。

方圆身上并无银钱，却也将马肉干扔在地上。无论在哪里，马肉都不是普通吃食，战争年代尤甚，很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就在此时，富户老爷带着身后家眷仆役，躬身来到褚乌面前，却被护卫挡住去路。

褚乌挥手，示意放行。

富户弯腰行礼，谄媚道：“将军英姿令人仰慕，北地苦寒，小人特意备了几坛美酒，送给将军暖身子。”

褚乌只是笑看着富户，并不说话。

富户额头渗出冷汗，却仍然笑着点头道：“除此之外，小人还养了几个婢女，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瞧得过去，有两个还精通琴棋。若是有幸伺候将军，也算她们祖宗积德，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富户冲着身后招了招手，数名婢女上前齐齐跪倒，身体颤抖好似筛糠。

褚乌笑容立刻变得和煦，却故作为难道：“大汗有令，不准我们骚扰平民女子，违者是要军法处置的，这可如何是好？”

富户借机又上前两步，探头道：“将军此言差矣，这如何算得上是强抢？分明是小人深感将军劳累，特意奉送几名不值钱的贱婢，将军勉强收下，便是小人祖坟冒了青烟。”

“是这样？”褚乌故作疑惑道。

富户斩钉截铁道：“将军不计较我等贱民过失，放我等过境，这便是天大恩惠。还请将军不必犹豫，莫要辜负小人一片苦心。”

褚乌没有多看已经吓破胆的婢女，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富户身后小妾，不住的点头道：“果真是人间尤物，好福气，本将羡慕啊！”

富户顿时脸色土灰，略作犹豫，可还是咬牙道：“将军既然喜欢，也是贱妾上辈子修来的福，便赠与将军了。”

褚乌笑容更加玩味，驱马来到小妾身前，帮她捋了捋散乱发丝，“这样是不是有些夺人所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