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之间,童夫人看着以往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如今已卓然不屈的站在自己面前,少年的身姿已隐约有成年男子的气势,只可惜是这份气势却是用来和她对峙,让她心里百味杂陈。
“孩儿知道让娘生气了,这是我的错,但我就是不喜欢一群人跟前跟后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请娘不要再提了。”说完,他行了个礼,潇洒的转身离去。
童夫人看他那副狂傲不羁的样子,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红,最后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摇头叹息。
“婉娘,你说我怎么会生出一个这样无法无天的孽障来气我?”童夫人失望又生气的问着自己身旁的陪嫁。
婉娘将童宜之从小看到大,很明白童夫人此刻的心情,但也只能无奈地劝着,“夫人,少爷从小就是这种执拗的性子,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的,也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并不是故意要忤逆您的。”
“唉!”童夫人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妆容精致的脸庞上有着些许担忧,“也只能这样想了。”
婉娘见童夫人稍微松了心,又道:“夫人何必担心?少爷虽是那种天不管、地不管的性子,但是对您和老爷,还是很孝顺的。”
“是孝顺吧!”童夫人抚额苦笑,但下一刻,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就怕有些人带坏了他……婉娘。”她唤道。
婉娘正了正脸色,“是,夫人。”
“帮我挑几个机伶点的下人盯着少爷的院子,看他是不是还跟那个丫头有太多的来往,无论大小事都要来向我回报。这件事我交给你去做,记得别让我失望。”
婉娘谨慎的答应下来,“夫人,我一定会好好做,不会让您失望的。”
气冲冲的从主院走出来,但后来被父亲叫过去处理一些事情,便一时忘记确认她是否有乖乖到他院子里待命,结果直到今天早上都还没看见她的人,才赫然发现这懒丫头竟从昨天晚上就不见人影了。
他现在心里有着找不到人的怒火,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
在听见母亲那样的说法之后,他就知道常常跟在他身边的懒丫头一定被人盯上了,甚至说不定已经……他拧紧胥头,不愿再想下去。大宅门里的斗争,童府比起其他人家已经少很多了,但尽管如此,他并不是没听过其他人家里一些小丫头们消失得不明不白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娘亲能够牢牢把持童府十多年,让父亲没有半分后顾之忧,说她没有厉害的手段,他也不信。
一边想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在走到自己院子前的时候,忽然拐了个弯,直接到后头的下人房去。
如果早上她没来,那这时候能够找得到人的地方,应该也只有她的房里了。
那个该死的懒丫头!如果真让他抓到她是因为人情而没来当差的话,她就准备端一天的盘子吧。
走到唐淼淼的房间外,童宜之却听见她细碎的呻吟声,让她直接联想到最糟糕的状况,急得连门也不敲,便直接踹了门进去。
“啊……”房门砰然一声巨响被喘开,唐淼淼忍不住放声尖叫,她只穿着一件小衣半躺在床上,惊恐的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红衣修罗。
她昨天站了一个早上流汗又吹风,回到房里之后虽然赶紧打了 水抹身子,又擦上了酸痛药膏,但依然累得连午膳都没心情吃。昏睡到了晚膳时间,想起身时,却发现全身骨头像是都被拆掉重组一样,又酸又软又痛,让她只能窝在床上呻吟,晚膳自然也泡汤了。
本以为一晚上过去,应该好一点了,结果又不巧碰上她的月事来,肚子疼痛加上筋骨酸软,让她不只没有好转,反而连起身都困难。
看着窗外日头渐高,自己却还没去当差已经十分不安,就怕大少爷会冲上门来抓她去惩处,没想到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童宜之踹门一进房,原本滔天的怒火和担忧,全都在看到眼前的春色后被抛到脑后,倏然全身僵直。
躺上床上的唐淼淼,只穿着半身的小衣,轻薄的布料隐约可见里头肚兜的刺绣花样,看来魅惑又我见犹怜,她圆润的脸蛋上透着几许苍白,整个人虚软无力的坐躺在床上,一双大眼正惊恐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他几个跨步来到她床边,速度快得连让她拉起被子遮掩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啊啊!别过来!我……我……”她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快速接近,想拉起被子遮掩,却又使不出劲来。
呜呜,早知道就不要怕这时候盖被子会弄脏,而将被子给踢到床角了。就是弄脏了被子,或者闷出痱子来,都比现在衣衫不整被看光来得好!
她不让他靠近的举动,让原本还猜测她偷懒的童宜之,此刻更完全认为她是因为被打受伤才会躺在床上。他不理她的抗议和拒绝,执意就要上前察看。
“别动!受伤了就好好躺着!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此刻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两人的男女之别,一心焦急的只想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
唐淼淼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她哪里有受伤啊?她只是身体弱了点,多站一会儿就全身酸痛而已。若是有什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