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哄琴酒之前,夏树先去了医生的诊所一趟。
他发散着思维,心想等会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试探琴酒是为什么生气呢?
助理喊了他的名字:“北条先生。”
今天医生和客户谈话时间似乎格外长久,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
门口,女客户抱着只极为貌美的白色布偶,哭得几乎肝肠寸断:“大庭医生你帮帮小悟!它本来就因为自己太过特别而自卑……”
医生笑眯眯地说着恐怖医嘱:“这种鸡掰猫我们一般是建议直接入土为安。”
女客户抽抽搭搭:“怎么可以这样……小悟、小悟它只是个小猫咪啊!”
布偶好像听得懂,不满地给了他两记猫猫拳,被医生轻巧躲过。
北条夏树嘴角抽了抽,很快想起这名女性是上次抑郁症橘猫的主人。
不过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径直无视了对方和戴墨镜的奇怪布偶,走入医生的办公室。
“夏树君……”
医生轻轻“哇”了一声,举起双手。
“怎么突然拿枪指着我?我可没有做坏事。”
北条夏树拉动枪机上膛,将枪口抵在医生的太阳穴边上:“真巧啊,我这些天在遇到了一个和我想找的人,各方面都极其相似的家伙。是你的病人。”
“但我不相信巧合。”他温柔地说,“你想干什么?”
医生放下手,收起佯装害怕的样子,笑眯眯地重复道:“我有【医德】,不会泄露夏树君的私人信息。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缘分呢?”
“关于他的信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无可奉告。”
“他的立场?”
“无可奉告。”
之前拷问医生的时候,无论遭受怎样的酷刑,他也是像这样机械地重复“无可奉告”,简直就是一个机器人。
北条夏树换了个问法:“你想要得到什么?”
“别太紧张。”医生丝毫没有被枪指着脑袋的自觉,反而宽慰他,“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是夏树君的幼驯染,所以将他的预约时间稍作调整,让你们有一次惊喜的重逢。放松点,没人要害你。”
北条夏树盯了他半晌,忽然笑了:“医德?”
他想到玩家论坛分享的经验贴。
尽管是高自由度的游戏,每个玩家受限于身份卡的设定,需要按照一定的逻辑行事。
比如甜品师每周必须花费一定的工时在【做甜点】上,商业大亨必须花时间【配置资产】,纯粹的红方人物不能做危害红方利益的事。
如果医生是玩家呢?受限于‘医德’设定,守口如瓶,合情合理。
但北条夏树没有直接问。
他收起枪,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朋友和你很像吗?”
也喜欢自杀,并且最终得偿所愿。
他叫津岛修治,去世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当然,托他的福,我才能被夏树君放过。”医生长吁短叹道,“而且他死了,好羡慕啊。”
“他是公安卧底。”
医生点头:“你说过,他在组织的卧底清扫名单。”
津岛长什么样子,才几年过去,夏树竟然已经记不清了,关于他为数不多的回忆也渐渐模糊。
但他要么在自杀,要么在筹备下一次自杀,神经且脱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