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
他缩了缩肩膀,试图拉开自己与琴酒之间的距离,然而努力毫无作用,只能令对方唇角的讥笑越发明显。
“我没有。”夏树试图狡辩,“给你发过信息了,不告而别才算躲。”
琴酒:“所以我知道你在这。”
“那……”夏树慌不择言,吞吞吐吐道,“谢、谢谢你来送我?”
琴酒一滞,顿时气笑了。
夏树表情未变,清凌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恐惧。
随着对方的迫近,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下,像只淋了大雨、躲在芭蕉叶下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北条夏树。”琴酒又连名带姓地喊了小鹌鹑的名字,“你再躲?”
夏树:“……我没有。”
“我没逼你。”他抑着怒火,语气堪称心平气和了,“你跑什么?”
能让topkiller如此耐心的人寥寥无几,而北条夏树是其中最擅长得寸进尺的一个。
他一边害怕,一边立刻反客为主:“你不同意我辞职,这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
“嗯。”琴酒平静地说,“我不同意。”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夏树也生出了莫名的底气:“你不同意,所以觉得我会跑路,实际上我只是正常出差,这是误会。而且我要谴责……”
琴酒撩起眼皮,微微挑眉:“?”
夏树的声音于是立刻虚了下去,话锋急转:“——谴责我自己这种没有当面向你告别的行为!下次不会再犯了,你原谅我吧。”
他颇为艰涩地补充了个昵称:“……阿阵。”
这个称呼显然取悦到了银发男人,他垂眸,滞涩的空气仿佛又缓缓流通起来。夏树感觉俩人凑这么近实在太别扭,又不敢退,生怕再惹怒对方。
于是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僵持了一会,琴酒的目光凝在夏树惴惴不安的表情上,良久后,低笑一声。
“算了。”他说着仿佛偃旗息鼓的话,绿眼睛却仍然热到灼人,“你去吧。”
夏树:“!”
这么快答应了?不太敢相信。
琴酒伸手环过他的肩膀,身体贴上来,将人圈进怀里。
他捏了捏夏树的耳垂——这令夏树抖得更像可怜的小鹌鹑了。
他的指腹粗粝且滚烫,很轻的一搓便令夏树浑身战栗;夏树盯着他身后的空沙发,努力克制恐惧与逃跑的冲动。
凛冽的烟草味蔓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丝丝入扣地萦绕上来。
夏树感到耳垂忽然刺痛,好像挂上了什么东西般蓦然一沉。
他不明所以地望过去,正好落进琴酒沉郁的绿眸,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还给你。”琴酒嗓音沉哑,将小朋友当时问他的问题也一并还了回去,“痛么?”
那一天,十六岁的黑泽阵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如今的北条夏树一脸懵懂,摸向自己莫名被钉了个耳坠的左耳,犹犹豫豫地说:“还、还好?有点痛。”
“你总是不长记性。”琴酒平静地说着,却叫人莫名心中发瘆,“只有痛了才会记住。”
他压着浓重的戾气,半附身,清挺的鼻梁与夏树面颊顿时贴的极近,语调散漫而危险。
“不许再忘。”
言下的警告之意几乎要凝成实体,化作冷铁尖刃,抵在他的颈前。
——不许再忘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