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于这个性子像自己的长女,季相同样也是对她寄予厚望,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得力助手来培养的。
&esp;&esp;季江将手里的那封从边关传来的密函一扬,拳头重重的锤在了书桌上。
&esp;&esp;即使是如此气急之下的失态话语和举止,可是他清靡之极的容貌和浑然天成的风姿依旧使他显得卓尔不凡,不堕威严。
&esp;&esp;季宁弯腰伸出纤纤素手拾起那张纸,展开来看,上面说的是季江秘密派人半路弄死鲜卑质子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esp;&esp;然而看到这个消息,她的神色却不由得变了一变。
&esp;&esp;这个细微的举动落进了季江的眼里,他那带出了几丝风情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沉声道:“容光,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季宁神色一凛,不由得心头懊恼,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失态了呢?“阿父,女儿只是觉得,此子并不受鲜卑贵主的重视,弄死他并不值得鲜卑贵主为此大动干戈。”
&esp;&esp;这句话微微遮掩了一下季宁之前的奇怪神色,季江微微勾唇沉吟道:“他是不值得。可是容光,为父今天教你一件事,你要记住,但凡是王,就没有哪个能够容许自己的尊严被挑衅,脸面被扔在地上踩的。”
&esp;&esp;“唉,可惜,功亏一篑,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益。”
&esp;&esp;季江微微有些挫败地将手按在了那封密函上,神色罕见地露出了些许遗憾。
&esp;&esp;“阿父,就算是大军顺利班师回朝,陛下要封赏功臣也必定不会任由乐将军一家做大的。”
&esp;&esp;说是这样说,道理季江也明白,可是要让他将到手的权利拱手让人,简直是比割他的肉还疼。
&esp;&esp;琴音袅袅,美人美音,在清风拂来夹杂着缕缕花香的庭院里,端的是好享受。
&esp;&esp;玉阙也实在是的确有几分沉迷在其中了,他漆黑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怅惘与迷茫。
&esp;&esp;曾几何时,他人生所追求的不就是此情此景吗?
&esp;&esp;只是,这对于他来说,到底只是奢求罢了。
&esp;&esp;他那颗冷硬的心,实在是不易被这样的良辰美景所迷惑而变得温软,不然他就危险了。
&esp;&esp;他面前的女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她全身心都在弹奏着琴曲。
&esp;&esp;不,应该说,这位女郎从头到尾都从没有将他放进眼里过。
&esp;&esp;玉阙的心里突然涌起了几分不合时宜的不忿,她似乎从来都是这样,除了她的家人,她从未将谁真正放进眼底过。
&esp;&esp;这并不是高傲或不屑,而是一种与之无关的纯然漠视,似乎她的一颗心只能装进她的家人了。
&esp;&esp;她那么美,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无与伦比的美丽,美得晃眼。
&esp;&esp;更可怕的是,她自己本人从未意识到过这种堪比武器的美丽的杀伤力。
&esp;&esp;这样的她,总是能够让他这不自觉的被吸引,不自觉的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不自觉的眼里就满满的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身影了。
&esp;&esp;然而,她什么都不知道,更让他辗转反侧的是,他清晰地意识到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esp;&esp;这个认知就像是一颗细小的刺深埋在他的心底,时不时地扎一下让他产生一种钝钝的痛楚。
&esp;&esp;由此而来的生怒生怨,甚至是不甘和愤恨。
&esp;&esp;然而,玉阙却只是闭了闭眼,将自己心底沸腾着在血脉中涌动着的那些情绪都压了下来,面上丝毫不见异色。
&esp;&esp;在季矜一曲弹奏完毕,她冰雪一般的美眸淡淡扫过来的时候,玉阙甚是优雅从容地朝她完美一笑。
&esp;&esp;“娘子,请让阙来示范。”
&esp;&esp;在季矜想要起身让座的时候,玉阙略带强硬地阻止了她。
&esp;&esp;他跪坐在她的身后,他的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手两边,远远望去,就好像他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拥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