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做丫头还能五成机会将来赎出去,妾可没这方便。
她暗想,便把以往对宋成明的一片忠心全都放下。
她也应该抽身退步了。
此时,南康侯吃茶的动作一滞,疑惑看她。
她微惊,瞅到他勉强温和的双眼,岂有不知道他?
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宋成明亦能一眼看穿。
她连忙又低头,露出哀伤之色:“既是皇命,侯爷这门亲事必要体面,太太听到些风言风语不喜欢我,我去太太跟前侍候,太太就自然明白我不是那样的人了。”
宋成明的脸色稍缓,想想,还是要接她为妾才妥当,她愿意这样当然是好的。他便微微点头:“委屈你了。”
“不敢。”
她嫌弃的是,侯爷莫非以为,她身子渐弱成了废人,于是连她的脑子也傻了?
若是她这些年没有收集宋成明与楼六小姐之间暗中纠葛多年的旧情旧爱,她也许就会相信,侯爷的亲事真是不得已。
“我与楼氏的亲事,是皇命,你暂且忍耐,过一年就好了。我还有重用你的地方。”
——谁傻谁信。
侯爷绝不会重用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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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二管事这时才开口,向她问起公事:“外面的人,如何安排?”
“二管事放心。我虽然散功,一无曾经大战之敌,二无重伤。他们不敢信的。”她低语几句,说这两年她早有安排。
宋成明想,连他都不敢相信。
御医说,她是积劳成疾。这倒罢了。
前朝元宫中女医说得更邪乎:“幽冥九变,上犯天和。时候到了,缘份尽了。”
宋成明哪里会信这一套?
只不过,他也稍知歧黄之术又是军户出身,亲自诊过脉,探过她内府丹田。
绝世之才,一朝散去,如春梦无痕。
他那几日,也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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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施礼退出外书房,隔着碧纱窗,踏着一廊桂枝斜影退去。
她知道,书房内外埋伏着幢幢暗影。
她虽是废人,但敏锐胜过常人,她拐过了廊角,便感觉到身后四面的压抑凝重,瞬间变得轻盈。
埋伏的锦衣卫高手退去了。
她心想,她方才在书房里答错一句,也会被围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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