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寻思着,这么多天不去暗查司了,她也应该露个面,也该会会这个白莲了。
天亮后程雅穿戴整齐,一如往日般的悠闲的走进了暗查司的大门。
此时正是上值的时候,赶早的人都匆匆忙忙。
黑莲依然在石碑前忙碌着,碑文已经刻到第三块了,如今的黑莲刻字时全身心投入,整个人不带一丝之前的焦躁,字体虽然一如之前棱角分明,转折之间却显柔和,心境倒是进益不少。
黑莲听见门卫同程雅行礼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工具跃下架子躬身行礼,字正腔圆地问道:“见过司主,司主这是伤势大好了?”
程雅心说,我这若是英勇负伤你们关心询问也就罢了,可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大家不都心知肚明吗,至于在大门口当着这来来回回的人问吗,是想把伤口再揭开一回,让我难为情吗,嘿,那你们可太不了解我了!
脸色未觉丝毫难堪的程雅摆摆手,笑容大方的道:“那倒没有,宫里那些行刑人下手忒黑,本司主养了这么几日,也不过走动无碍。只是久不来司里,甚是挂念各位同僚,也十分惦念黑莲副司的石碑,这不过来看看,一会儿就回去,这伤还得养几天呢!倒是有劳两位副司这几日操劳了。”
黑莲倒是不为所动,一板一眼道:“司主言重了,家姐同为副司,能为司主分忧,乃职责所在,算不上操劳。”
场面话谁都会说,程雅略带三分感动的附和道:“暗查司能有你们两位副司真是我的福气,如此一来,我便可以放心在家养伤了!”
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石碑,说了两句不咸不淡鼓励的话,便往里走去。
刚到正堂,吴海的茶还未端上来,白莲就已经到了,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白莲一身黑色副司官服,更显消瘦苍白,看上去她确实像是操劳过度的样子。
简单见礼过后,白莲将手中的一摞文书递给程雅,“司主,这是这几日司里的要事,还需要司主批示。”
程雅笑着接过放在桌案上,顺便邀请白莲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上,看着她的脸色道:“白莲副司这气色不是很好,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坦白说,程雅其实是有些佩服白莲的。女子走这条路要比男子付出更多辛苦,白莲能一直做的这么好,可见她的努力和优秀。
白莲唇角一弯,笑的如同莲花初绽,“劳司主忧心了,属下身体无碍,只是今晨起得早了些,中午休息一会儿,便无妨了!”
吴海给程雅和白莲上了茶,程雅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莲浅尝之后,笑着道:“白莲之前一直在宫中处理卢司主身后事宜,未能及时拜见司主,还请司主见谅。”
真是个善变的女人,寿安宫大火那一夜,白莲看着她的眼神冰寒刺骨,这会儿却是温柔如水。
不就是演戏吗,程雅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已经游刃有余了,堪比名角了。
“白莲副司言重了,卢司主与你们姐弟有养育之恩,你为他的后事奔波也是应该的,况且,你在,也能代表了咱们暗查司诸人的意愿,说起来,本司主还要感谢你呢!”
程雅说着,起身冲白莲一抱拳。白莲皱眉,她一个下属如何能当的起司主的礼,可她又不能还以相同的礼数,无奈之下,只得单膝跪地,道:“属下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