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千万遍的最好结局。
重生一世,上苍待他最不薄的便是将最好的人还给了他。
周芙今日钗环戴得极其繁复,要比从前进宫面圣时穿戴得还要复杂,盖头冷不丁被掀开,刚好扯到了耳边的那对的金摇叶绿松石耳坠,她“嘶”了一声,刚要伸手把这耳坠摘下来,面前这人已经俯下身子动作轻缓地给她解着跟喜帕缠在一起的耳坠。
他今日身上带了些酒气。
但神色是一如既往的从容,配着这一身喜袍,更显得清峻了不少。
耳坠解开后被宋裕搁在一旁的案几上。
“只解耳坠,不解其他的么,宋大人?”周芙仰面瞧着宋裕,那一双眼睛里满含着笑意与情意。
屋内红烛摇曳,周芙那一张本就明丽的脸被衬得更加娇艳。
身为一个青年男子,宋裕自然知道新婚之夜该做些什么。只是,多年相守,他总把周芙当成自己心里最干净的那一轮月亮,总怕她会排斥。
“周芙,你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宋裕定睛瞧着她,本想说“你若是没有做好准备,那我们不急”,可还没有说出口,周芙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笑道,“没有做好准备个鬼。”
说完这话后,也不顾什么身份体面,揽着青年的脖子,顺势同他一起倒在了榻上。
但凡结为夫妻,房事必然是要做的。宋裕见她并不厌恶此事,倒也不再拘泥。他再如何克己守礼,终究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喜袍落地。
衣衫被一件一件褪去。
光影重叠之下,是赤诚的躯体和赤忱的心。
……
折腾了整整一夜,白日里起来的时候自然迟些。周芙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床头放了一碗热粥小菜和点心,碗下面压了一张纸条,寥寥数语,简简单单,是宋裕提醒她,今日下了一场小雨,外头比前几日要寒些,出门须添衣。
他从来都是个周到的人。
周芙心下了然,下榻梳洗了一番后坐在八仙桌旁开始用起早膳。蒋锳白日里刚好碰见了跟周翦在一起的宋裕,知道此刻两人并未在营帐里做交颈鸳鸯,所以无所顾忌地进了营帐。
“成婚的感觉怎么样,我的郡主?”
“老皇帝下令让太子赶快回去,刚刚我瞧见宋公子在城门口送太子,听京城里的人说,老皇帝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等他一死,太子做了皇帝,老王爷也就不用整日被猜忌了。”
蒋锳凡事从往好了想,周芙想到周翦即将即位,第一反应却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父亲也就离病逝不远了。
她心中装着事,正这么想着,门外突然传来小兵慌慌张张的声音:“不好了!郡主!王爷他!王爷他咳血了,晕过去了!”
周芙手里的勺子没拿稳,“啪”地一下落进碗里。
蒋锳脸色也是一变,赶忙跟着周芙往周崇焕的营帐走,刚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比她更早到营帐的是宋裕和周征。周征昨夜早早地从驿站出来了,但一直在城门口喝酒,直到两个时辰前酒醒,这才回来。刚巧碰上送周翦出城的宋裕。两人谈了会儿军事,一路走到军营最中央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各自回各自的营帐,就听闻周崇焕吐血一事。
周芙来的时候面色一滞。
周崇焕的病在旁人眼中那就只是个病,未必治不好。可在周芙眼中,那就是生离死别的前兆。
宋裕往周芙那里走了两步,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爹爹的头疾要靠养。”
“他如今在这里,也是拖着苟延残喘的躯体熬日子,熬过一日是一日,那既然这样,不如送他去永州修养。那里的大夫熟知他的旧疾,去趟永州会好很多。”
周芙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将目光挪向周征。
她本想偷偷地把爹爹运走的。
但如今他身子已经差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使心眼的必要,不如光明正大地把他送去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