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釉强忍住了鼻尖的酸楚,他冲路桥笑了笑,“永远,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将来,”他说,“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路宅这个地方,他曾带着自己永生无法与之和解的仇恨到来,却意外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也最幸福的时光。
他亲眼看着洛颀被路潍州赶出去,也知道以路潍州那样睚眦必报的性格,洛颀后半生定然过不容易。
他觉得该满足了,他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可一颗心却仍被拉扯着般,疼得无法呼吸。
眼泪流了一脸,苏釉一步步往前走着,连擦都不敢擦。
他不想让路桥知道自己哭了,更不想让他再对自己好,也不想让他再为自己浪费时间。
路桥本就值得最好的人,他不过偷了他生命中的一瞬。
而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走的足够决绝,才能让他更快地忘记自己。
他这也算是帮了路潍州了吧。
和崔如意订婚后,路桥应该就会安安心心回归现实生活了吧?
再不济,三年后,他也该把自己忘了。
因为爱情的多巴胺最多也就维持三年。
三年的时间,其实很快。
——
苏釉定了一周后飞往s国的机票,走之前的几天里,他暂时搬回了旧街。
旧街的拆迁款四五月份就已经到了他账上,只是现在还没动工,乍一看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安静得可怕。
邻居们早就已经搬走了,拆迁款刚一下来,不少人就立刻定了别的小区的房子。
旧街这种地方,大部分人如果有能力的话,都会选择离开的。
苏釉又去老河里游了几次泳。
随着周边邻居搬走,这段河道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苏釉像游鱼一样将自己沉下去,透过碧色的水波看天上的太阳或者月亮,不自觉想起了路桥在泳池里游泳的英姿。
路桥好像无处不在,张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也是他。
不过半年,他就已经不再适应没有路桥的生活,也不再适应独自一个人入眠。
只是这些感觉都是木木的,没有那么尖锐,他并没有觉得特别难过。
他的入睡困难重新发作了起来,总是将自己蜷着,也无法入睡。
他想早一点离去,但却不得不等一个人。
那是一个藏品大师,苏釉问他定了一方端砚。
拆迁款他得了九十五万,那方端砚恰恰九十万。
那是他答应过给路桥的,他说过的话,向来都会算数,包括他进路家后,第一次和路桥在走廊里说过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