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的项目朱宇也没这样号过丧,这肯定是有别的话想说,拿项目打前站来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哥。”朱宇在那边摸了摸鼻子,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道,“我听说苏釉回来了,之前一直在北欧呢?”
他说起来就停不住:“北欧那边咱们也都找了啊,怎么当时就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他学了医。”路桥说。
朱宇明白,最初为了找到人的几率可以更大一些,他们把重点放在了世界各国前排的综合性大学上。
只是时间过得飞快,找着找着,就到了苏釉毕业的年龄,虽然路桥仍然坚持在各所学校里又找了两年,但再想找到就更是大海捞针了。
而且,苏釉是在国外。
就算是在国内,茫茫人海中捞一个刻意躲避自己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朱宇还是心疼路桥,忍不住小声道:“我就是心疼你这九年受的苦。”
山城研究所的建筑已经遥遥可见,路桥像是笑了下。
“谁不辛苦?”他说,“不辛苦你给我抱怨这个项目?”
“哎呀。”朱宇烦躁地抗议,“不和你说了。”
说着不和你说了,他还是又补了一句:“加油啊哥,我想喝你们喜酒好久了。”
说完,他立刻鸡贼地挂断了电话。
耳机里传来嘟嘟两声,随即重归寂静。
路桥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城研究所,嘴角不由地浮起一缕苦笑来。
如果朱宇知道苏釉是怎么躲着他的,估计打死他也说不出「喜酒」这两个字儿了。
车子绕过一个大弯,停在了山城研究所门前,路桥抬腕看了看时间,随即拨通了苏釉的手机。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旁边有别人说话的声音,但那声音很快就小了,苏釉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哥?”
“嗯。”路桥应了一声,“今天来你们研究所附近办点事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苏釉的声音带着一点笑,在路桥听起来有点疏离,“我和同事们已经在食堂了。”
身后传来有人高声叫「sang」的声音,苏釉解释道:“今天食堂做了鱼香肉丝,allen最喜欢吃这个,所以今天过来的早一些。”
他的话音刚落,就在听筒里听到了一声很悠远的钟声。
苏釉愣了下。
研究所附近有所天主教堂,会在整点时鸣钟。
如果不是食堂里过于嘈杂的话,那么他应该也是可以听到钟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