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听罢,怔怔地点了点头:“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她记得,他昨晚说过,他心头至爱,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徒儿。
萧紫沉吟了一下:“……会束发吗?”
云青迟疑了一会儿:“我以前……只给我阿爹束过发。”
萧紫微咳了几声,从榻上起身:“试试吧。”顿了一下,又道:“你先转过身去。”
云青听话地照做了。
不知为何,昨夜这男人病发时,对她态度那么凶,她都没有一丝惧怕。
可现在,他分明还是拖着重病之身,对她的态度甚至还好转了不少,可再听他说话,她却听出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这种气场,他并非刻意流露,而是……自然而然,仿佛生来就有的,藏也藏不住。
只这一个念头,云青便开始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男人,恐怕有着她可望而不可及的身份。
片刻之后,云青听到他说了一句:“好了。”
于是,云青回头便见到,他已经换下了昨夜那身染血的衣衫,重新披上了另一件深紫色的长袍,衣袍的每一处纹络都十分精致华美,绝非寻常人能穿戴得起的。
这样宽大的外袍,穿在他的身上,极美极美。
而且,精致的衣袍,似乎也将他的病势遮掩了不少。
可云青看着这样的他,却只觉得有些心疼。
他递给她簪和梳:“来吧。”
云青便为他束发,顺便帮他打理衣着——他衣袍穿得随意,有两处扣子都系错了,一看就是平时被人伺候惯了的。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可以了。”
萧紫望着亭外,天边某处,目光中闪出了一抹柔和:“嗯,刚刚好,她也来了。”
云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到了自己此生难忘的一幕:
天际,先是出现了一条雪白色的巨龙,而仔细看,方才发现,原来龙角之上,还立着一名翩然若仙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乘龙而飞,如在云端。
飞近了之后,云青才看到她的面容。
她很美,似乎在她面前,所有的山川美景都会变得褪色一般。
她……就是他的徒儿吗?
看起来,他们的年岁,似乎差不多大的样子。
恰在这时,云青又听到,外面那个毒脉的长辈老者,正对那名女子恭敬地俯身做礼,并唤了她一声:“凤尊主。”
……凤……尊主?
毒脉?
云青的脑袋忽而一片空白,她呆呆地望向了身前那位紫衣男子。
下意识地,她退后了几步,低声喃喃念道:“你是萧……”
然而,萧紫却一直没有看她,甚至都没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