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少爷,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呢,您还在小姐的房间里怕是不妥吧。”红缨赶人出去的话一向总是这样不会留情面的,为此我心头明明满是生气可却无能为力。
心微微起了些疼,是对不二家的心疼。但是他们总说我欠幸村家很多很多呢,多到我无法偿还。
而且他们说连我的命都是在他的掌控下才可以安然活到如今,说我没有什么资格去谴责他们的无情对待。
其实我只要舅舅他们不为我所受委屈,我就很开心了。
而且我真的老早就厌倦了夹在两边的为难了,也厌倦幸村家这种强势的圈禁,厌倦了只能仰望着天空却只能感叹很遥远的那种感觉,只是他们无人能懂我所要的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我想拥有的不是名门望族的身份,我只想简单地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不用在夹在两边旧日的恩怨里逃不出来罢了。可他们所有人从没有替我想到过这些,这才是我最倍感无奈的地方。
最终也是在红缨的这声无情驱赶中,周助笑笑地离开了。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我心头泛滥起酸涩,突然就很想收拾东西回到我那无人的大院去,至少那里不会有人因为我再受幸村家的任何委屈。
“红缨,你太过份了。”没有继续对她用敬语,我一把拉过被子盖起了头不想看见她的脸。
她是幸村家的人,她心疼幸村红月和幸村精市,她厌恶不二家的所有人这些我全都知道,可却无法对她进行什么抨击,因为对幸村家有愧的除了我还有不二这个姓氏。
“小姐,该是时候打针了。来,别耍性子。”严肃的声调传来,她对我也隐去了那笑笑的模样。
接着我身体上的被子一把被人狠狠掀开,扭头一看是幸村精市默不作声地盯着我。于此我也不想服输地也狠狠回望着他,但五秒之后我落败了。
不服的怒气串涌上心头,不做他想地抬腿朝他狠狠踢了上去,结果踢出的脚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抓握在手。
“疼,疼,疼,快放开我,混蛋,你快放开我,脚快要断了,要断了。”我急急求饶的话他根本就不在乎,而是向着边上拿着针头的红缨吩咐道。
“给她打针吧,如果她不听话乱动我就扭断她的脚。”清冽淡漠的话音落下,我的双眼被他探来的手覆盖而上。
他这道冷冷的话语总会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对我向来都是如此狠厉呵,这也是为什么那老头让他也跟着一起留下的原因了。
因为有一次我反抗的结果是他真的将我的脚扭到脱臼,他是那种说到就会绝不手软去做到的人,我很明白他的这种不为任何人妥协的习惯。
无奈愤恨地停下了所有的挣扎,我紧握起拳头不敢想像红缨那预备推进我手臂里的针头。无论是生病了多久,无论是吃了多少的药,我一直都是个看到泛着银光的针尖就会惶恐到心跳加速得浑身颤抖,吃药就会呕吐的无用家伙。
而这些皆是因为那一年幸村红月所对我做的折磨,虽然我有一直在学会努力去摆脱这些阴影,可这陈年的恐惧貌似已经将我当成了一个寄生体就是不肯离去。
看来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特别是习惯了自己身体上的某些不能完全修复得好的陈旧伤痕。
感觉到脚被松开的时候,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调整情绪让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红缨,你到外面将我需要的东西拿进来。”心境平复下来的时候,刚闭上眼睛耳畔又传来幸村精市的这番吩咐声,接着我也听到了红缨的脚步声远去。
既然点滴也挂上了澡也洗好了,于是我准备进去睡眠了,再也懒得去理会还待在我房间里的这个冷血家伙。
“你喜欢迹部景吾?”依然清冷冷漠的语调,却是很强势的问语,我就知道那个老人家不光会为我的身体而来。
这不,他不用开口也有人代他开口。只是这家伙未免也太没将我放在眼里了,如果再这样给我过份下去了,我发起疯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他们再这样继续逼迫我,大不了将这条不值钱的命还给他们算了。我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很可怜,所以不需要他们替我打造好一座囚牢。
“如果不想被迹部家纠缠下去,你最好亲自去对爷爷将话讲明白为好。如果不说明,两家的态度在短时间内很可能都会这样含糊不清下去,幸村宗家的地位这些年来也很为难的。”
没有理会他的话,我拉起被单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见他的任何声音。
“回答。”忽然而来的,我的被子又被掀开了。为他这一举动,我又是怒从心起。这家伙不是来想我的身体好起来的,他应该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不要你管。”气极地朝他喷出这一句话,我又闭上了眼睛。
“女孩家该有的矜持,幸村家的尊荣你一样也没有。你以为迹部家真会看上了你哪一点,这样下去你会成为一颗棋子。或是幸村家的,或是迹部家的。”这还是第一次呢,这家伙会为我这样的费心来解释。
可是我不需要他们任何人看得起,喜欢迹部景吾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且他所说的我全都明了,但是某些时候喜欢一个人未必要将他紧抓在手中,站在他身边也会是一种幸福吧。
虽然我也讨厌自己对喜欢的东西或人不敢上前的态度,但谁叫我是个尴尬的存在呢。如果不是这个身份,我一定大胆无畏地去抓紧我所想要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