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莫君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他是假的了。
莫君凡是个究极社恐,根本不会说那么多话,只有面对安小薇的时候,他的话才会不由自主的多起来。
这一点也许连安小薇自己没有意识到,所以她造出来的这个影子,仅仅是因为莫君凡给了她这样的印象而已。
但她不知道莫君凡面对我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或许她觉得制造一个“莫君凡”的影子过来糊弄我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但在我这,却恰好成为了破绽。
信徒们将我团团围住,一点一点的缩小自己的包围圈,将我逼到石台边上。
我退无可退,索性爬到石台上,这是一步险棋,但我只能这么做,因为就在刚刚,我通过手臂上的眼睛看到在石台下方,有一个有些扭曲的像是屏障一样的东西。
这个石台多半是个祭坛,把整个镜中世界最薄弱的地方藏在这里,根本就是笃定了我一定会看见,但出口被石台压着,想要破开得先破坏石台。
鬼知道这石台是什么材质。
该说不说,这帮神棍还挺阴。
不过,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与我周旋了这么久,忽然就搞出这么个晚宴来钓我。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我是什么神降容器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等不及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所谓的神降,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应该是需要一定的时机,否则之前那么多次机会,他们都没有这么做。
如果我还有命出去的话,只需要调查一下这个时间段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能解开很多事了。
其他人见我爬上祭台,纷纷低头吟唱起来。
“以圣子血肉,承神明之魂——”
“祂将苏醒,祂将降临——”
“届时异端被埋葬,尸山浇筑成天堂——”
神圣中又带着一丝诡谲的歌声响彻整个祭场。
熟悉呓语再次袭来,体内又是久违的蠢蠢欲动,而这一次,猛烈过之前的任何一次。
我站在祭坛上并不好过,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能不能挺过去。
无尽的痛苦中,我似乎听清了那疯狂呓语所传达出的意思。
尽管我确信,那根本不是中文,甚至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门语言。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在脑海中,一些碎片化的知识或者说——思想,被灌输进来。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我能感受到一股不属于我的力量试图侵占我的身体,剥夺我的意识。
但我别无他法,这是最后的赌博,我必须坚持下去,赌对了,我就能从这里出去,赌错了,就是无尽深渊。
我在脑子里一刻不停的冥想云雷纹的图案,好在似乎有那么一点用,我能勉强稳住心神。
但脑海的清醒也让我身体的疼痛却越发的真实。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流正在加快,每一存皮肤都火辣辣的痛,简直苦不堪言。
意识就快要支撑不住了,我微微抬眼,不仅安小薇,那几名高层的神职人员都来了,他们面上带着狂热的欣喜,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我忽然反骨作祟,偏偏不想叫他们如愿。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其他事物迷惑,我重新闭上眼睛,在这无尽的痛苦的洪流中,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崩散又被无形的力量柔成一团,每个细胞都互相距离几万光年那样遥远。
我试着与那股力量抗衡,不知是我之前已经对此很有经验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真的隐约将那力量压制住。
但那股力量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它不再像洪流一般席卷而来,而是丝丝缕缕,冲击着我身上的每一处血管。
我索性放开自己紧绷的神经,试着让那力量渗透进来一缕,然后集中精神,感受那股力量,将自己原本的一些力量与那股不属于我的力量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