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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兄弟长谈二（第1页）

李若鹏直盯盯看着李若虹，冷冷说道：“你还是不了解咱们这位皇上，他实行这推恩令，无非是想逐渐削弱藩王的实力。但其实不管是吴地，楚地，皇上他都不怕，他现在唯一担忧的只是咱们燕地。”

李若鹏看弟弟不解，细细道来:“行军打仗，打的无非是人，粮，器。我燕地民风彪悍，群众多习枪棒，这与我们燕军常年与狼蛮相抗有关。吴楚自本朝初定，未有叛乱，吴楚之兵焉能与我大燕的军队相比？父亲起义前，本就是农民出身，在世时，亲自带领大家改贫地为良田，修养生息，勤俭爱民，封地之内粮产颇多。何况我燕地盛产良马，铁器，这些吴楚都没有。我们这位皇帝，认为狼蛮之祸不足为虑，我们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忧患呐。”

李若虹疑惑道：“难道皇上不知正是靠燕军，狼蛮才不敢有异动，边疆才能安宁？”

李若鹏解释道：“你这几年在青城山上潜心修武，不知朝中政事。皇上他比你还年轻几岁，开国初定时，狼蛮趁我国根基尚稳，大举侵袭西北，一时生民涂炭。皇上那时连太子都不是，根本不知道狼蛮的厉害。”

李若虹似是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我那时虽年少，但可记得清楚，朝中频出猛将皆被狼蛮击破，最后是父亲带领燕军将这些狼蛮赶出了西北，之后先帝才封父亲为燕王。”

李若鹏接着说道：“正是皇上没经历狼蛮之祸，所以他轻视狼蛮，认为这些外族不足为虑。再加上奸臣当道，在朝中不断挑唆，让皇上对我燕军颇为忌惮。”

李若虹急忙问道：“是谁？”

李若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道：“太尉高翰。”

李若虹恍然，这高翰身居太尉之职，统领全国兵马，大燕雄踞西北，有三十万铁骑，但藩王的军队却不归他节制，大燕王府自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若虹缓了缓神，说道：“皇帝既疑心我们，有意分化，我们承袭侯爵就是，何必放弃爵位？将燕军拱手相让？”

“如果是这样，狼蛮怕是要马踏中原了。”李若鹏脸上浮现一丝忧虑，“狼蛮大汗托日，雄才大略，窥视我大梁已久。这些年来与他的多次交锋，几次令我身犯险地。后来，父亲下令严守平凉，虎阳两道险关，才令他们束手无策。若你我承袭侯爵，燕军一分为二，不能统一调度和彼此照应，恰恰是托日想看到的。”

李若虹此时听大哥分析了一遍，着是吃了一惊。托日派刺客刺杀父亲，不仅能趁乱起兵压境，还可令自己与兄长陷入两难之境。即使狼蛮此次出兵未果，日后等自己与兄长承袭爵位，大燕军队一分为二，他破城便会更加容易。

李若虹不甘道：“难道你我真要将三十万大好男儿交给那高翰？”

李若鹏发出一声冷笑，道：“那高翰心胸狭窄，胸无韬略，在起义时便与父亲不对付，眼红于父亲的赫赫战功，经常与我燕军作对。开国狼蛮之祸，他率大军与狼蛮作战，连丢数城，麾下军队一溃而散，跟本不是托日的对手，若不是靠女儿得宠，哪能当得了太尉？我岂会将这三十万军队交予此人，祸国殃民。”

李若虹也是聪慧之人，此时已揣摩到大哥心中所想，惊讶道：“大哥，你莫不是想让我独自进京受爵，承袭王位？”

“没错，这爵位我不受了，与其你我平分大燕，让别人得逞，不如保我大燕体制完整，方能外御狼蛮，内镇朝奸。”

李若鹏说出这番话来，李若虹震惊不已，大哥常年在外守边，而自己也只有过年才会下山回家。兄弟二人相处时间不多，兄弟情谊本以为会越来越稀薄，寻常王侯世家为分家产，子嗣之间内斗已是常见，更何况是燕王这种一等一的爵位。

他没想到大哥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热流涌动，说道：“大哥，要放弃也是我放弃，你在军中多年，你承袭王位将士也会心服口服的。”

这句话倒不是假意推脱之言，李若虹本就无心权势，一心只想在青城山钻研武艺。

“傻小子，我若去金陵承袭王位，这三十万燕军你一时间难以糅合，恰恰中了歹人的心意，只怕我去了金陵，就回不来了，”李若鹏继续分析道，“只有你去，你我兄弟才能彼此照应，让皇上有所忌惮，只要燕军还在我们自己手中统一指挥，就有把握挡住托日。”

李若鹏拍了拍李若虹的肩膀，说道：“我已经写好了放弃承袭爵位的奏折，你替我面呈皇上吧。”

李若虹心里生起了闷气，觉得浑身难受。大哥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一切，大哥自己却要赶赴前线杀敌，心里正犯着嘀咕，殊不知李若鹏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若虹啊，你不要以为你这一路会平安无事，你身上的担子可不比在前线的我轻。”

“又骗人了，”李若虹显然不信，“你倒说说看。”

李若鹏走到房门前，探出头去左右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回屋在父亲的书架中不断摸索，像是摸到了什么，只听“砰”的一声，那书架一处空挡处的墙面居然弹了出来，墙内另有乾坤。

李若虹从中取出一张羊皮，在桌上平铺开来，赫然是一份地图，他在图上指了指狼蛮，问道：“你可知狼蛮刺杀父亲的真实目的？”

李若虹疑惑道：“父亲坐镇西北十年，使狼蛮未能南下一步。托日必定视父亲为狼蛮扩张之路的绊脚石，刺杀父亲不仅能使燕军的军心大乱，还能分解我们燕军实力，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你只说对了一半，”李若鹏在房中踱步片刻，随后缓缓说道：“你可听说过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我好像听师父说起过。”李若虹像是想起了什么。

李若鹏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哦？青阳真人也听说过河图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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