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脉在手心有规律的跳动,离灯盯着若秋雨的苍白的脸眼眸沉沉,握住若秋雨脖颈的手时而收紧,时而又放开。
权衡利弊,若秋雨或生或死,都没有关系,但因他生死带给离灯的东西,是好是坏,好多一点还是坏多一点,在离灯心里有个天平。
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离灯坐了良久,轻抿的唇角上翘,手掌从若秋雨脖颈间抬起。
天平发生了倾斜。
几道红痕落在若秋雨白润的脖颈间,让人多了几分颜色。
离灯喜欢明亮的色彩,但又恨色彩太明亮,这辈子他最厌恶的就是冰冷的尸体和苍白的脸,还有满地鲜红的血。
但若秋雨颈间的颜色不一样,这代表鲜活,由他制造出来的鲜活。
手指细细摩挲着脖颈上被他掐出来的红痕,他在若秋雨凸起的喉结处来回抚着,像是在玩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玩够了,离灯收回手,撑在若秋雨后背上的手臂用力将若秋雨揽入怀中,附身凑到若秋雨耳边。
“傻子,下次再这样好骗就不会放过你了。”
若秋雨比他还略高一些,身体肌肉长的不算孔武有力,是十分精瘦的那一类,肌肉密度很大,因此也不算轻,但离灯将人揽着,双臂微微一用力,便十分轻松的将人抱了起来。
若秋雨本就长的十分好看,眉眼如画,身姿挺拔清冷,此时双眸轻合,月光下竟生出几丝脆弱的意味。
离灯轻笑一声,抱着人大步往山下走去,这里的尸体这样多,附近一定有村庄。
没走多远,深夜间依旧有几盏橘色灯火亮着大石村便出现了。
离灯的选择同林宁一样,一个最近且亮着灯的地方,大壮只剩一个寡母的家。
“怕吓着我娘。”
“我娘身体弱,不知道靠近了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恩公快进家吧,我娘向来行善积德……”
离灯去敲了门,大壮母亲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将二人请了进去,林宁将若秋雨放在了床上。
一番谈话后,老太太回了自己的屋子。
离灯便毫不犹豫的上了若秋雨的床,躺在了若秋雨身侧。
他从未有过跟人同席共枕的经历,但他也绝不可能委屈自己躺在地上或者趴在床边像个小媳妇一样等着若秋雨醒来。
若秋雨看着聪慧实际却是个傻的,离灯轻轻戳了戳若秋雨的脸,闭上了眼睛。
幸好若秋雨昏迷了,这人若醒着他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在若秋雨身边这样卸下防备的睡去,尽管若秋雨在自身灵力用竭之时,依旧愿意挺身挡在自己身前,但他自己防备惯了,绝不允许有一丝意外。
若秋雨是傻的,离灯合上眼睛,在心底又说了一遍。
第二天,离灯很早便醒了,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后便出了门。
一个时辰后,他扛着虎尸,青袭推着满车的尸体到了村头。
尸体一具具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肉间露着白骨,非利爪难以伤成这般。而那长着利爪的凶手——虎将军,则被离灯放在了尸体一侧。
离灯目光从泛青的尸体上移开看向青袭,他自是不会问出像林宁那般要青袭替这些残破不堪的尸体整理整理殡容的蠢话,“谁去通知村里人?”
青袭没做声,只看了离灯一眼。
离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朝村里走去。
整个村子哭声一片,林宁揉了揉脑袋,这或痛哭或哀嚎或低泣的声音让他着实有些脑胀。
若秋雨在中午太阳升到正空,蝉鸣聒噪的震耳欲聋时终于醒了过来。
他走出门,便看到离灯帮着各家村民收尸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