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搭配他自己的话,他皱着眉,路过鹿邀去倒水时也没有露出一点儿多余表情,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鹿邀笑了笑,走进去拿起抹布把锅台附近都擦干净了,放在一起的碗筷也回归原位,站在那里等着却烛殷进来。
倒水回来的某人看见这一片已经被收拾其齐整了,眉头一皱,“不是说要交给我?”。
鹿邀没说话,两三步走过去把他手中的铁锅给接过来,转身放在灶台上,而后抓了他的手腕把人带出去,把两只手泡在脸盆里,“洗洗手”。
却烛殷这时候倒是乖乖地听他的话,两人都洗干净了手,他看着低头给自己拉下衣袖的鹿邀,眉眼重又带上笑来,静静望着他的发旋不说话。
吹灭厨房的蜡烛,鹿邀才想起来前面说的事情,两人出来在桌前坐下时,他才开口问了一句。
却烛殷没说话,却是起了身,牵着他的手把人带到床上坐下来,低头看着鹿邀道,“你脱了身上衣衫”。
鹿邀哦了一声,手都搭上外衣了,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人说了什么,手底下一顿,仰头疑问道,“为什么要脱衣服?”。
却烛殷摊开手,一脸无辜,眨眨眼,向他解释道,“我说要仔细给你看看,穿着衣服可看不出来什么”。
说的倒是有道理,鹿邀接受了他的说法,点点头,便低下头继续解自己的衣服,脱了一层外衣,他又停下来了,抓着薄薄里衣的下角,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也要脱?”。
却烛殷抱着手臂,笑眯眯道,“当然”。
鹿邀抿抿唇,打算为自己再争取一下,旁人说他脸皮博,他自己也是承认的,现在骤然就要叫他与却烛殷坦诚相见,哪怕只是脱光上身,也叫他一时难以接受。
却烛殷似乎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唇角轻轻勾起,面上笑意愈深,出声时却是一副很认真的口气,“小鹿愿意与我同床共枕,现在不过是拖个衣服而已,怎的就这般不好意思?”。
说完,他看着鹿邀还是犹犹豫豫的模样,眼尾撩动,下一刻便自顾自开始脱自己的外衫,“既然如此,那我先来脱,这样你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却烛殷便除了外衫,鹿邀见他当真要脱,赶紧用手抓住他的两只手,神色慌张,“你别脱!”。
若只是他一个人脱,那还算好,要是两个人都脱,这脱衣服的人还是却烛殷,接下来要干的正事就都显得不正经了起来。
鹿邀咽咽口水,看却烛殷止住了动作,从床上站起来,给他把衣服穿回去,然后也不坐着了,站在却烛殷面前就把里衣的扣子解开,很快脱了下来,他低头把衣服叠好转身放好在床上后才再度转过来,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裤子,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把手放在腰间腰带上。
“你要干什么?”,却烛殷的笑一顿,看他放在裤腰带上的手,无奈道,“这个不必脱”,顿了顿,又笑道,“不过若是小鹿要脱,我也是愿意的”。
“…不脱”,鹿邀看他一眼,顺从地把手从裤腰带上移开,后退两步,在床上坐下来,仰头看着却烛殷,等候他下一步动作。
屋内就点了一支蜡烛,因着屋子小,这一支便能够将四面都照的明亮,暖黄烛光映照下来,让角角落落都散发出温暖的感觉。
房内静谧,却烛殷刚抬起手,眼睛随着手落下,却并未动作。
说起来,他其实并未见过几次鹿邀脱了衣裳的模样,鹿邀怕热,但平日里穿衣裳穿的严实,只有偶尔会露出一截胳膊来,往日看不出什么,一除去衣衫,底下鲜少见光的皮肤便露出来,羊脂玉一样的色泽,在光下更显得光润润泽。
鹿邀仰头看他,“不开始吗?”。
却烛殷的目光稍停,回转到他脸上,对上他疑惑的双眼,轻轻弯起,唇角勾起一笑,“自然是要开始”。
他开始动起手来,动作很轻,先按在鹿邀的肩头,接着便又不动了。
“怎么了?”,鹿邀见他止住不动,以为是有什么还未准备好,问了一句。
却烛殷轻笑着收回手,道,“不是”,他站在床前一会儿,好似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抬起手来,微微一动,身后的门便关上了,连带着窗户也跟着关上。
这窗户开着是留着散气的,关上之际,鹿邀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但一想到一会儿却烛殷要做的事可能是开不了窗的,便没有说什么。
将这屋子的门窗都关了,却烛殷才向前一步,却没再碰鹿邀的身体,而是在他身旁坐下来,开始宽衣解带。
“……”,鹿邀看着他手指灵活地把身上繁复的衣衫一层层除去,惊讶道,“你也要脱衣服?”。
不待却烛殷说话,他上手按住他的手,“刚刚说不用的”。
却烛殷任由他按着自己的手,无辜道,“可是现在需要了呀”。
见鹿邀皱着眉看他的模样,他轻笑一声,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态,道,“我方才忘了”,在鹿邀开口之前,他又忙道,“我的错”。
“……”。
鹿邀知道这个人爱逗自己,这时候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现在说要为他探查的人是他,自己不明白个中方法,只能听之任之,退一步想,无非是脱个衣服,能有什么。
想到这里,他看一眼却烛殷,松开了手,“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