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说是自己忘了总该要比说他担心用蛇当花纹会卖不出去更好一些。‘
却烛殷却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眉心的褶皱没被他抚平,反倒更深了,他不死心地望着鹿邀,道,“真的忘了?”。
其实鹿邀还做了个其他的东西,但是现在看着这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他难得起了些不一样的心思,便语气认真道,“真的忘了”,他朝着却烛殷伸出手,“先起来吧”。
却烛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视线逐渐下移,落在他手上,沉默半晌,不情不愿地伸了手出去,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一站起来就很黏人的抱住了鹿邀的腰,牢牢贴着他不松手。
鹿邀被勒地紧,脸都有些红,皱着眉拍他的背,“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做小蛇”。
却烛殷却不依不饶,摇了头,坏心眼儿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好似压根儿没听见他刚才的话似的,又问了他一遍先前问过的话,“真的一点儿也没记起来?”。
声音离的很近,几乎是贴着鹿邀的耳朵说的,鹿邀最受不了这样,只觉得脖子痒痒的,偏生这人说话就说话,手上动作也是一点儿没落下,搂的越来越紧。
鹿邀被他又搂又贴的,只好妥协道,“没忘!”。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一听见这话,却烛殷便即刻放松了力道,双手从紧紧搂着一点儿缝隙也不留变成了松松地搭在他腰上,脸也舍得从鹿邀颈窝离开,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得意笑容,“我就知道”。
看见他这表情,鹿邀便知道自己是又被偏了,他该早点儿放好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玩儿不过这人,叹口气,无奈道,“你先松开我”。
却烛殷吃够了豆腐,心情也显然好了很多,刚才在他面前的颓靡神色一扫而去,乖乖地松开手,站在原地等着。
鹿邀看他一眼,低头在腰间掏出一个小荷包来,底层也是用麻布做的,外头罩了一层漂亮的黑绸,上面用银白的线绣了一条小蛇,栩栩如生。
却烛殷看着他把小荷包拿出来,放在手心在他面前摊开,不禁一怔。
他知道鹿邀不会忘,但是没想到他会掏出这样一个精致的小东西来。
他垂眸看着荷包,这荷包不大,放在他掌心或许只有很小一团,上面银线绣成的蛇也并不十分精细,能看得出针脚些许粗糙。
却烛殷沉默良久,才轻声道,“你这针脚,是现学的吧”。
鹿邀没想到被他一下子猜中,不好意思起来,盯着手里的荷包看了又看,急道,“看起来很粗糙吗?”,他低声喃喃道,“我看起来还可以的呀”。
他是会做些针线活,但会的不多,手艺不精,像这样细致的活儿就不太会了,这一条小蛇是他今天专门和谢绢求了经的,学了很久,才绣出来。
“不是”,却烛殷突然笑了,他轻轻从鹿邀掌心接过荷包,放在自己手里,“我猜的”。
那就是还不错的意思,鹿邀松口气,“我还以为太丑了……”。
“很好看”,却烛殷打断他,他将荷包整个收入掌中,抬头看着他,“我很喜欢”。
鹿邀看见他勾起的唇和上挑的眼尾,心跳声不争气地放大,他移开视线,有点不好意思,“你喜欢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敢看眼前人的眼睛,下一秒,却有一个柔软的物什落在唇上,那双好看的认真近在咫尺,极为认真地望着他,鼻尖几乎与他相抵。
心跳一下一下敲着他胸腔,几乎要跳出来,仿佛在催促着他干些什么,鹿邀咬咬牙,在却烛殷要移开的一瞬,狠狠地亲上去,这一下力道极大,却烛殷没料到,整个人都被抵在了墙上,双手忙扶上他的腰稳住对方。
心跳果然变得更快,鹿邀喘着气松开了抓着对方衣襟的手,脸和脖子一样红,“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却烛殷头一次被鹿邀逮着亲,被对方毫无章法的亲法弄得气息不稳,白皙的脸微红,“…你说”。
鹿邀喉结微动,下定决定一般,“你有心上人吗?”。
却烛殷被问的一怔,见眼前人脸越来越红的模样,心下有了猜测,稳了气息,轻笑道,“有啊”。
虽然嘴上不说,可鹿邀其实很喜欢却烛殷说话时漫不经心懒懒的声音和语气的,可眼下却觉得这有点儿妨碍,心想为什么这种时候最能说话的人不说话了呢。
只是既然已经决定要搞清楚自己今日的古怪心情,甚至都已经问出了口,便再没有退缩的道理,鹿邀给自己鼓了把劲儿,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却烛殷的。
“你很喜欢她吗?”,开口时却语气稍弱了些,他看着却烛殷,气势过头后才想起这人刚才说了有,如果真的有,那着的如陶大娘所说,他们以后就要分家了。
鹿邀心里着急,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跟着陶大娘今天的思路,把二人定位成真的表兄弟了。
却烛殷听他声音小小的,脸上红色也更艳,却是笑意愈深,“喜欢的很”。
“有多喜欢?”。
却烛殷装作很苦恼的样子,低下头思索一会儿,道,“都给他洗碗了,你说得多喜欢?”。
鹿邀舔舔唇,下意识脱口而出,“洗碗就算喜欢吗?”。
话一说出,见却烛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却烛殷帮忙洗碗的人,不就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