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喃喃说道:“范进多年乡试,未能金榜题名,一朝考上解元,喜极而疯。”
“这不是故事,我曾亲眼见过这样的人。”
他眸子里夹着几分悲愤,声音低沉:“咱们萧国的科考,向来不公,寒门学子难得提拔,即便是有人气运绝绝佳,鱼跃龙门,也只是变成世家的走狗,与世家子弟同流合污。”
“你还记得朱彦亭么?他在京城欺男霸女,罪行累累,被二皇子萧严拿着罪证,下了牢狱,可他依旧有法子逃到江城,继续过着奢靡的生活,继续作恶。”
“我若是学我爹,摧眉折腰事权贵,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可是沐柔,我不想。”
柳赢一席话说完,眼睛直视着苏沐柔,里面坦坦荡荡,看不出丝毫隐瞒。
苏沐柔愣了许久,半响才缓缓点头。
“你说得没错,可是……总有人要去带头改变这样的不公,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我是个懒人。”
柳赢讪讪一笑,摇摇头。
世家关系盘根错节,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能改变。
他是个俗人,没那么大义凌然的胸怀。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边饮边说道:
“我们来世间走这一遭,应顺心而为,人生苦短,理应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你有想要保护的人么?”苏沐柔突然开口,她怕柳赢听不懂,转而又道:
“哪怕,你想要保护的只有你自己。”
“被朱彦亭绑架的那一日,你分明也是害怕的。哪怕是为了保护自己,你不想将朱彦亭绳之以法么?”
“我当然想。”柳赢想也没想回答。
他紧紧握着拳头,脸上却多了几分无力的苍白。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无能为力。
以前,他以为朱彦亭只是家底稍厚一些的商人,可自从上次听了张良的话,他才知对方背景深厚,乃朱国公的嫡子,不仅是皇商,更是正统的皇亲国戚。
惹上这么一个人,他不后怕是假的。
“朱彦亭只是暂时离开了江城,若是……他有一天回来了呢?以他龇牙必报的性子,他定然还会回来寻仇。”
苏沐柔目露担忧,轻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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