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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2页)

“那是谁?”

这意思是要我出卖刘和,我那时非常严重地觉得我如果告诉他,刘和就会被处分,那么他如果被处分后,他还不知道就是我出卖他。我非常窘迫,一时无计,有一种受审的感觉。可是辅导员又拒绝不得,我又说不出“我说出来你会处分他,我不想出卖他”这种话。

“是不是林小勇。“我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名字。

“是年龄最大的那个。”我嗫嚅道,这与回到“不是”已经效果一样,可见他的手段:abcd问三个选项是不是,跟英语老师讲选择题一样。这下闯祸了,我反应过来,他看我一脸稚气就盘问我,找软柿子捏,我便不快起来,可是又敬畏他。我更觉得,在宿舍,我是处于下风了,连辅导员都这么看。从此我断了跟他邀宠的心。

晚上,白亮的圆月,像小时候一样望着月亮,阴影依然像有一个人从悬崖跳下,不可怕是我以为他绝对跳不死,天气依然燥热。几个学院的人坐在西门旁边的足球场上,飚军歌,《军中绿花》、《打靶归来》,老实巴交偷着抽烟的教官在唱时真落了泪,那张朴实的脸上挂着草头露似的,迎着月光闪耀着。一开始我抵触,不想合唱,后面也被带进去了,越唱越感动。

欢呼的日子到了,军训结束,男女已变黑,会操,合照,我与吴亚飞站在一起。国庆前一天黄昏,很多人挤在36号楼后面的空地上送教官。送鲜花者有之,哭送者有之,拥抱,喧哗,往下看都是黑色的人头,都是黑色的短暂情谊。老实而羞涩着抽烟的教官似乎是挺好的人,可是好像也很舍得他走,军训结束的快乐显然战胜了一切。送教官的另一个景象是每层楼的、宿舍楼底草地旁的垃圾桶堆满了迷彩服、迷彩帽、棕色的腰带。

晚上去机房选课。历来都是有什么学什么,现在却还有老师和课程任意挑选。不过专业课则没得选择,必选课、唯一一个老师的也多,只有公共课才有几个老师选,我自己选自己的,他们三个都尽量选了一样。

这样选课,在过去是没有的事。

在高中,每天都有七节课,上课是负担、麻烦,窗外的鸟叫、人过都会分散注意力,非要往窗外看一眼,窗外是自由。大学,一个星期二十几节课,好几天早晨还是十点开始第一节课,而且新处境的心情好像完全可以包容这些课,又只有一个期末考,六十分足矣。可想而知,这样上课简直跟玩似的。当然,我的预期也是不要比这样更麻烦。

这样的国庆尤其快乐,快乐尤其。

12

李荣海家去,他家离这两个小时,好些本省的也回去,女生尤多,女生宿舍几乎空了。吴亚飞宿舍则约好玩去外面连续玩了几天,刘和和林小勇两个出去市区逛。我去姑妈家住了两天,带了学生手册去看。

我自己去二手市场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蓝色,笨重,五十块,有一天下午骑回去,以为不会远,想好好看看这个城市的这几条街道,也想好好看看那两条大江,而不是车上呼啸而过。似乎也想考验自己的记忆力,谁想越骑越觉得远。就像割稻子,一排看过去不长,挖进了一小段有把握的劲就泄了,剩下的似乎割不到底。哥萨西路,哥萨东路,辉山大道,两条大江上的两座大桥,两个多小时才回校,自喜没有记错一个路口。回来第二日,惦记着李平、李悦,又去师大消磨了一天,不想回去、回去又是一个人。第二日又过去师大,也没生出去外面玩的心思,就是说对名胜古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道去一个城市,游览是长知识的一件义务。

悠悠长假一过,进入要上课的日子。李荣海去买了一辆公路自行车,瘦瘦的,轮胎、向下弯的把手、座包、各种横杆都是细细的,后面没有座位,两个炮蹬,双手可以放在把手的正中间骑,我没见过这样的自行车。瘦瘦的他骑上去,仿佛车人一体。如果说他的自行车是美男子,是宿舍楼底自行车里的明星,我这辆那就丑得乱七八糟,简直影响校容。我虽然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亟亟需要别人的认可,可是在这些外表装饰上都不注意,一是出于无知,二是出于省钱,并且认为这是对的。所以根本也生不出嫉妒来,还没有野心与他做对比。从小到大与人比的,唯有成绩。

这种年纪,而且比同龄者晚熟,别人的事情不会想得多而细,介乎只专注于自己的幼稚状态到思考外界的中间状态。从未考虑过自己家境不如人意味着什么。而这些同学比我年长,谈恋爱,或比我早慧等等,对外界的思考都比我更超前。所以我看见别人有手机,我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也可以买手机,一看也不是人人有手机,好些人就没有,此时手机的方便没有那么强烈的显示出来。我羡慕的是李荣海按短信时那娴熟的手法,就像看银行前台工作人员按数字一样快速,仿佛不用想,就把一条短信发完了。这就比我多一个技能。

我的蓝车在车堆里显得怪异、丑陋,在买之前我没有意识到,但买之后,我自己也看得到,林小勇跟吴亚飞就议论过,但我还照样骑,骑得毫无感觉,也许这里还有点骄傲在。裘马轻狂,是正方向的骄傲,我这是反方向的骄傲,自觉朴素。因而非但不自卑,反而有变成骄傲的危险。也总不能换辆新的或者不骑。

班上另一辆比较花哨的车是斜对面宿舍吴迈的,也是一辆公路自行车,颜色丰富,什么都是细细的。吴迈,与郑都相互亲近得快,长相英俊,半露纨绔的飞扬跋扈,煞是好看。在军训后,他头发就染成了棕黄色头发,右耳朵上有个小的银色的花瓣耳钉,在军训时就闪了我好几下,给我留下印象。这几天他就跟班上的女生叫刘冰冰的闹恋爱,让我们觉得快如迅雷,青春洋溢在他的耳钉上、脸上、自行车上、绯闻上。他的恋爱是他比那枚耳钉还更耀眼的装饰。好看则好看,只是那枚耳钉就像是我与他的区隔,我身上仿佛也不能有那闪光的东西。打耳钉、弄发式、衣服好看的男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我认为是不淳朴,对这种同学避而远之,我是不望也不即的。

男生的车,大多数普普通通的车,有的闪闪的新,以搭对上大学的新心情,有些低迷的旧,在车堆里不足观。

女生,也买了好些矮小的车,这些车的主人大体都是城市县城的女生。 ;连一辆自行车就百花齐放,我没有想到。

一群人与车,就这样开始了优游的大学生活。大学生活是骑在自行车上的生活,那爱情是自行车上的爱情。我的,自然也是。

第二章 熟悉(131415)

13

七号晚上考了学生手册,我觉得自己考了一百分,我的学生手册上满是横线与圆圈,红与黑,面貌正如我高一的历史政治课本一样。那些最角落的和最不可能考的都看了好几遍。学历史、政治时,或者其他科目,总觉得角落里的老师会恶作剧地忽然考一下,可是没有一次考。显然,我也抱着这种心态去看学生手册。很奇怪的,在高中以后长久的时间内,念书就意味着画横线和圆圈,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笔记,这样才算念书,否则不算念过。念过也没有认真念,书本干净就意味着犯懒。在画线时仿佛在强调:“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东西了,下次考试就可能考到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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