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濑一番自恋又否决掉之后,他将脑袋凑了过去,瞧见七夜翻到了某一页杂志上,目光炯炯,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有些好奇,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是冰帝网球部的采访。
“小朝日对冰帝网球部感兴趣?”他有些疑惑地询问。
“稍微有一点。”七夜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无视掉对方惊讶的回应。
此时她紧紧地盯着杂志页面上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年有着一头紫色的头发,五官精致,气质不凡。凡事见过一面便难以忘怀。
七夜很容易便想到了那个逢魔时刻的相遇,那时的他摇开车窗,对她有些不耐地说话。
再看旁边的人物访谈,少年名叫迹部景吾,是冰帝初中网球部的部长。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很长一段时间她想要找到他,可在茫茫人海中无处可寻,而就在她快要将他遗忘的时候,他又以这样神奇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七夜连忙仔细阅读了一遍访谈录,企图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在访谈录的最后,迹部景吾明确表示,自己会直升冰帝学园高中。
她想她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找老师重新要了一张志愿表,填上了冰帝。看着旁边摆放的那张洛山的志愿表,七夜叹了口气,一咬牙将其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七夜开始针对冰帝学园的招生要求复习,最终考取了它的全额奖学金。
卒业典礼那一天,七夜没有跟着人群一起在礼堂,而是默默地呆在礼堂外。
她的位置能够看到礼堂中大部分状况。此时正是优秀学生代表致辞,台上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干净明快,气势十足却又带着几分柔和。
他站在高高的台上,整个人被一束强烈的光线笼罩着,仿佛是一个被天帝眷顾的宠儿。不,他就是天之骄子,始终站在平常人难以触摸的高度上。
七夜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两人的距离。
如果是藤原七夜,努力一下肯定可以触碰到他的衣角吧。但是朝日七夜大概只能是妄想了。
如果没有那一场车祸,她现在或许正站在礼堂的最前方,站在他抬眼便能看到的地方,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身处于礼堂外远远观望。
典礼很快结束,在学生们出来之前,七夜前往此时无人会去的天台。
站在天台上,扶着栏杆,看着校园里尽是扎堆的人群,七夜终是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便是照相留念的最佳时刻,只是如今的她却没有想要合照的对象。
黄濑凉太?!估摸此时被女生们外三层里三层包围了吧。毕业之后说不定就再无交集,这次也许便是最后的机会,此时不疯狂更待何时?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而且就算想去,肯定也挤不进去。
赤司征十郎?!她在最后一刻改志愿而没有告知对方,直到最后录取名单出来后,他才知道她去了冰帝而不是跟他一起去洛山。一想到这件事她至今有些心虚,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方式面对他。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
不是吧,这个时候还会有来天台么?!她慢慢转身,然后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果然在这里,七夜。”来的人正是刚才想到的赤司。
卒业典礼上,学生们不再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很多人换上了自己的服饰,而且各有特色。有的穿着亮眼的和服,有的穿上了漂亮的青春服饰。
大概是要上台发言的缘故,赤司今天身着正装,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再加上那一头醒目的红发,还有绝佳的气质,看起来英俊帅气极了。
七夜怔怔地望着他,看到他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终是垂下眼:“抱歉,没有一起去洛山。”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冰帝。”赤司倒没有责怪,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该怎么说呢?是逃避,还是想要新的开始?这些想法势必是不可能对眼前的人和盘托出。
她不免想到了“纵式社会”理论中的两个重要概念——“场”与“资格”。
“场”是指人们生活的空间;而“资格”则是指个人的“社会属性”。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如今“场”与“资格”全面变化,怎么能用一句“只要自身努力,就算换了身份也能和过去的自己一样”来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