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苦恼,在下此行便是想与夫人商讨此事。”
“有何商讨之处?”常青儿抬起头,平静的面容上那一双眼眸里闪烁的是悲哀之色。
“奴家只是一介妇人,那元怀兴即是夫君的上司,还大夫君三级,便是我家夫君都解决不了,你一届江湖浪人如何能为我解愁?”
常青儿长叹一声:“罢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待会儿我去取些银子,那是我的全部家当,你拿了便与你妹妹速速离去吧。”
下了逐客令,那常青儿背着身子与云岚一坐,便是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
“夫人……”
常青儿抽泣了一声便很快止住,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我没事儿……”
放下自己那一套算计,以一个路人的身份看她,云岚着实觉得她有些可怜。
先不提钱文远为人如何,做事又如何。
这钱夫人一介女流,被丈夫的上司差一点侮辱,可她不敢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每天把大门紧锁,生怕那元怀兴再来。
终日惶惶不安,又无力申诉。
就算真的被侮辱了,要么是为了守住这贞洁自行了断,要么是忍气吞声,带着这污点苟活一辈子。
怕是哪一种都落不下好。
该说是时代的悲哀呢,还是该说这些贪官污吏没有下限呢?
抛开立场而言,云岚是同情常青儿的。
嗨,罢了,我心还没狠心到那个地步。
“钱夫人,若是我说我能救你夫妻二人出这场水火,你可愿意相信?”
那边常青儿还没开口,丫鬟的苗儿便冷哼一声:“你救了我家夫人我们是对你感激不尽,可你也别得寸进尺!我们家夫人的难处怎么是你一个江湖浪人懂的了的?”
嘿,我这还没说身份呢你们倒是直接给我定了一个。
“我的身份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说,对你们说了就是害了你们,你们也别去猜。现在能告诉你们的是,现在钦差在查这江南,所有官员都跑不了,连同你家夫君钱文远,还有那元怀兴都是一样。”
云岚的话把常青儿吸引地转过了身,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相信你也知道不少
,所有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也有数。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戴罪立功、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你愿意听,我便说下去。如果你不愿意听,那我现在就转身离开,不会再纠缠你半点。”
这是他最后的宽容。
原本对常青儿他是打算下套子,利用完了稍微免她一点罪责作为补偿。
至于免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而现在出于对她的同情,以及自己的于心不忍,便再对她和她的夫君宽容一些。
如果这件事情办的够漂亮,才是一份功劳抵一份罪过,功过相抵说不定还赏他呢。
最大的宽容已经摆在常青儿面前,云岚等待着她做出决定。
常青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敏锐地从云岚的话中听出了对她夫君以及知府的不屑。
若是平常人,怎么可能有这份傲气?
自家夫君的状况她不清楚,可这些日子苗儿买菜回来给她说的传闻,说最近这些日子官兵搜查什么杀手,闹的满城风雨。
再就是元怀兴对她的骚扰,这让她的担忧一下子冲破了她的心里防线。
她无力对抗一位知府,她的夫君也保护不了她,而那元怀兴明显是对她贼心不死。
走投无路的现在,云岚给了她一条路,所以她不得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