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钱文远一边说着,一边猛朝常青儿使着眼色,让她到自己这边来。
可是常青儿根本不往他这边看,低着个头——她现在无颜见自己的夫君。
云岚食指弯曲,轻叩着桌面,将钱文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手边的茶几上,放着的就是记录着钱文远这些年在钱塘县贪污的全部罪证。
“这…!”
钱文远短暂的惊讶后便欺身上前,准备一把夺过那本账册。
云岚自是不会让他如意,对柳嫣然一使眼色,她的剑鞘便点在了钱文远的脖子上,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钱文远,钱塘县知县,夏历39年进士第九十七位,任这杭州钱塘县知县,任期三年。”
云岚拍了拍旁边的账本,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可你这三年来都做了些什么!?敛财、冤案误判,不给百姓伸冤,却给那些富豪乡绅当狗!只要有钱在你这里就算是把人家的姑娘给侮辱了都能够没事走出你钱塘县的衙门,走出你钱塘县的大堂!”
字字诛心,钱文远这些年来干的亏心事第一次被人当面揭露,把他丑陋的罪行一一摆在台面上来。
把账本砸在钱文远身上,云岚怒声喝道:“你自己看看这些年你都做了多少的亏心事!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钱文远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招高中,当了这一任父母官,可你都拿着这朝廷给你的官职做了些什么!!!”
“我有什么办法!!!”
钱文远咆哮着:“我也不想贪啊!可我不贪能怎么办?我不贪,一年的岁奉仅仅四十五两,府里的厨子一个月要支银子,府里管事的妈妈要支银子,府里这些个丫鬟每个月也要支银子!还有这些吃饭,不要钱啊!?”
“辛辛苦苦一年有什么用!?到头来连给夫人添几件新衣裳的钱都没有,路过珠宝店,也只能看一看,囊中羞涩什么也买不起!再看看和我一样的知县们,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啪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云岚怒然起身:“这就是你鱼肉百姓的理由么!?平民百姓辛辛苦苦一年也挣不到你的十分之一!他们干的活
比你轻么?他们受的苦比你少么?他们要养的家人比你少么?”
“不!他们苦了一辈子都只是为了全家人能吃饱饭,而你,不愁吃穿,有更多的功夫却不思进取,不为百姓着想,不为百姓谋福只想着从这些百姓身上再刮油水,你不配当这一任父母官!你愧对你身上的官服!你愧对先帝爷对你的栽培!!!”
一席话,云岚说的钱文远哑口无言。
不,我没错,我没错!
对了,青儿!
别人不理解我,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他看向自己的夫人,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丝赞同,想要得到一丝认可。
可是常青儿抬起头,眼里充满的不是信任和支持,而是遗憾和失落。
“文远,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晓得你口中那些光明的未来,不晓得你的那些宏图大志。可我们不能做这些个缺德的事情啊!每次从别人嘴里听说你又冤判了什么案子,我这心里面就不是滋味,我就晚上睡不着觉。你拿着那些银子买礼物哄我,我多么后悔那时候没有把你劝下来啊……”
常青儿的一番话彻底击垮了钱文远。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夫人能够理解,一直想着不管自己的手多脏,都要让两个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他错了。
无力地坐在地上,钱文远傻傻地笑着,笑着自己的天真,笑着自己的愚蠢。
良久,钱文远看向云岚。
“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云岚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钱文远面前蹲下,和他面对面:“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搞到关于元怀兴贪污或者其它作奸犯科的证据,我要能让他死的证据。你要帮我拿到,这本账本我可以当它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