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着免提呢?季之恒在你身边吧。”
骆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好奇的季之恒,告诉她:“没开,就我能听见。”
“嗯。”云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这些单子,影片,语气平淡得有些异常:“骆杭,我高三结束以后经历了一场车祸。”
骆杭在那边听着,神色一顿。
季之恒用口型问他:都说什么呢?
“醒来以后就被撞失忆了,虽然听上去挺玄幻的,但是是真的。”
“我来医院检查了,要是让家人跟着,我怕他们又要骗我。”云迹握着那张脑ct的影片,说着说着手禁不住开始抖,“医生告诉我,我脑子里的淤血早就散了,那你说…我怎么还记不起之前的事儿呢。”
“骆杭,医生让我挂精神科。”
“他说我这是精神疾病。”
“要是精神病的话。”云迹仰头,不让眼泪往下掉,她瞪着天花板,握着手机继续说:“那我毫无前提就突然开始健忘…也都说得通了。”
“对不对?”
骆杭出了民宿,留季之恒在室内。
他上身只穿了单薄毛衣,就这么站在零下十几度的早晨山间,寒冷肆无忌惮地侵袭着他的皮肤。
他听着她颤得像海浪的声音,心口骤然堵塞,喘不过气。
骆杭捏紧手机,刻意隐忍着情绪,绷着腮颊,极度放柔自己的声调。
“朵朵不怕。”
“我去找你,好不好?”
骆杭见到云迹以后,二话不说就买了高铁票。
他没让云迹在当时所在的医院挂号。
云迹并不萎靡,甚至可以说非常清醒,她对心理咨询的意愿已经到了谁都无法阻止的地步。
于是骆杭没有再拦,而是选择不顾自己明天的课和工作,带着她说走就走。
去南城。
南城有一位享誉全球的心理医生。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所以骆杭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陈容医生。
在高铁上,他头一次动用了自己作为骆家人的身份,给自己的堂哥骆朗打了电话,请他找找关系,千万要给陈容医生交代清楚他非常急切的求医心情。
高铁列车飞梭行驶,从崇京到南城,近千公里,需要四个小时。
高铁车厢里十分安静,云迹身侧的窗外是飞梭而去的田野,她身上披着他的冲锋衣外套,衣服领口有淡淡的松木香,混着一路奔波的烟土气息。
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却还能挺,云迹半醒半迷糊,靠着椅背一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瞌睡。
她眯着眼,下巴忽然袭来一股凉意,又痒痒的。
骆杭伸出手指,勾在她下巴的软肉轻扫两下,像是在抚慰小动物。
云迹被他的手指冰到,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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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冷?”他低过头来问。
骆杭对她拍拍自己的肩膀,眼神含笑,示意她可以靠着自己睡。
云迹裹紧他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他肩侧。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发嗡:“是你的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