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关上门,看着门外看着我的其它病人,我抱着陈沫冲进来,把门口护士也吓一跳,她跟进来,只是看见我和巧稚林对话,就默默出去了。
“不好意思,”我陪着笑脸,
“我老婆有流产迹象,耽误各位。”周日,病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她们默默坐着,根本不理会我。对看病加塞,似乎熟视无睹。
我靠在门口,听见巧稚林温柔的说,
“姑娘,你别紧张,放松,让我看看。”我放心了,赶紧服从命令去挂号。
我家的巧稚林既不姓林也不叫巧稚,她是三舅舅的女儿,上初中时看过林巧稚的事迹后下决心要救广大的受苦受难的女同胞于水火之外,立志当妇产科医生,报考北医大,现在的北大医学部,头悬梁锥刺股,一直读到博士,去协和,苦钻研,业务精进,很快就提副教授,不久破格提教授。才比我大3岁而已,在协和人才济济的妇产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即使当了教授,她也认真出门诊,查病房,拒腐蚀,不沾红包和礼钱,我给她起别名巧稚林,她欣然接受。小时候,姥爷也喜欢她,经常带着我和她外出玩。我们关系一直很好。不过,从我25岁以后,她对我不大待见。因为我每个同居伙伴都会送她这里检查,倒不是要求鉴定Chu女与否,而是让她帮忙给那些女人进行一系列检查,比如性病、AIDS。她对这项工作厌恶已极,却不能推脱,因为她的姑妈我的妈妈老人家求她,
“孩子,你就当可怜姑妈,我生小诚这个孩子操碎了心。”
我挂号回来,巧稚林已经为陈沫检查过了。
“病本。”她还是没好声。
“还用写病历吗?”我陪着笑脸。
“少废话。”她低着头一边写着,一边说到,
“谢谢你让我看见不容易见的病例。”
我一声不吭。
“我处理过了,没太大问题,是摩擦伤,没有撕裂,不用缝合。但是10天之内你不能再碰她。”
我接过病本:Chu女膜新鲜撕裂 ,荫道摩擦伤,出血。还有什么没看清楚,大概就是这几个词。我算脸皮厚的,也是有点汗颜。
她站起来,
“小诚,你缺不缺德啊,我要是告诉姑父,他没准也想毙了你。”
“你这一会儿都替他们毙我两回了。我这人出身行伍,性格粗鲁,您老人家多担待。”
“滚,”
她回头看看陈沫,
“姑娘,你最好离我家花心大少远点,我是为你好,有一天你哭都来不及。”
陈沫惨白着脸,低下头,
“行了,姐,你吓坏她了,我是认真的。”
“但愿你是认真的,挺好的女孩子。” 巧稚林叹息一声,
“那是,我啥眼神。”
“你这回还需要我帮着查她性病、艾滋、乙肝、肺结核吗?”
“不用了。”
“我开了点药,你去取,然后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我抱着陈沫走出来,巧稚林跟到走廊,走了一段,离病人远了,她站住。
“小诚,”
“恩?”
“对她好点,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别玩了,让姑妈和我省省心。”
我想想,
“姐,我没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