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这辆车诡异的横亘在路中央,像是算准了他们会从此经过一般,摆明了有备而来,就看怀揣的是善意还是恶意了。
蔡欣刹住车,皱了皱眉,无声的回头朝虞妃婳看了眼。
虞妃婳面色平淡,静静点了点头。
蔡欣当即推开车门下车,神色不善的朝前方走去,在杭城这个地头,基本上的了台面的人都认得出这辆辉腾是谁的座驾,居然敢如此彪悍的直接拦在路中央,他也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哥,不会是郝峰吧?”
潘荣轩不禁如此揣测道,的确,输了那么大一笔巨款,而且还是硬生生被人做局摆了一道,郝峰的确很有可能忍不住这么大的憋屈杀个回马枪。
李经略看着前方那辆静静停靠的车,没有回话,蒂芙妮此刻也从他的肩膀上坐直了起来。
“谁教你把车停在路中央的?自己找死没人拦着你,但别来祸害别人,给我滚出来!”
蔡欣骂骂咧咧的走到车前,往车身上就是一脚踹去。作为一方大哥,被人堵路这样的事还从未有过,更何况自己的老大还坐在车里面,他心中不可谓不窝火,这一脚没任何留情,直接将车身踹出了一个凹痕,整个车都难免晃动了一下。
这一脚显然起了反应。
车门随之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位从体型上就能给人极致压迫力的男人,张翼德的身材在华人里已经算是魁梧雄壮,但是这个男人的身材甚至比张翼德都要壮实好几个层次,海拔目测约莫近两米,一身强健的肌肉将黑西装顶起似乎都快把衣服给撑破,从视觉上就给人一股心神震骇的力量感。身高一米八的蔡欣甚至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瞳孔墨绿,像一望不见底的深潭,在其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蔡欣知道这个男人也在注视着他,但是他心中却浮现一个诡异的感觉,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貌似不是在看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再看待一个物体。
“居然是个老外!”
看到那明显有异于东方人的面孔,潘荣轩略微有些惊讶,看样子他猜错了,来人并不是郝峰。他盯着车窗外,并没有发觉后排的蒂芙妮在看到那个夜色下犹如一尊魔神的魁梧男人,瞳孔剧烈的收缩一下。
蔡欣虽然见过大风大雨,但乍然看到如此体型如此彪悍的男人,还是心惊胆颤了下,甚至一时间都忘了说话。可是终归是一方大佬,很快便反应过来,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波澜,神情狠厉道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可是他话没说玩,男人就动了,
刚猛铁拳骤然而至,只轰蔡欣胸口,凶猛之极的恐怖劲道山呼海啸般狂涌而出,与冲击点为中心轰然扩散!!
“哇!!”
身形短暂的停滞后,一口猩红鲜血逆口喷出,蔡欣的身躯如遭雷击,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到后方的辉腾上,“轰”的一声,刚猛的碰撞让辉腾的车前窗猛然破裂,玻璃渣四处飞溅,要不是坐在副驾驶上的潘荣轩即使埋下了身子,只怕难免会被碎裂的玻璃给划伤。
伴随着震骇人心的撞击声,隐约可以听到悚然的骨骼断裂的脆响,反弹力量再次把蔡欣弹射回来,从车前盖上滚落,倒在辉腾前方的三步外。
咕咕粘稠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喉咙咕噜滚出,蔡欣大虾般蜷缩的身躯无意识的抽搐颤动,双眼圆瞪,犹如死鱼,平日里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阴翳脸庞痛苦扭曲在一起,惨白如纸,而又狰狞可怖。
前一刻还骂骂咧咧的蔡欣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嘴巴一张一合间除了鲜血外冒,竟然说不出任何话语,此时此刻,他唯有一种感觉,痛搅心搅肺般的剧痛,仿佛胸腹之中的所有内脏都已经破裂移位。
蔡欣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选择出手,更没想到一出手就如此狠毒,还在他历经打打杀杀平日里也没少操练养成了一副还算强健的体魄,要是换个普通人,对方这一拳完全足以要掉其性命。
这等不留余地的行事作风,比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竟还要跋扈,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骤然发生惊变,谁也没有料到,透过已经完全碎裂的车窗看着倒在车前方痛苦蜷缩神情扭曲的蔡欣,虞妃婳眯了眯眼,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毫不犹豫,推开车门下车。
“我、我、我滴个乖乖,李哥,这家伙还是人么?!”
潘荣轩也惊了个不轻,他座位左右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渣,虽然他躲闪即使,但是腮边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口,他潘公子打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何曾受过什么伤,但是他摸了摸腮边的伤口看了看手指上沾染上的血丝,第一个反应吧并不是愤怒,而是惊颤。
对方那一拳的力道简直超出他的认知,一拳将人轰飞甚至冲击力还将车窗给震碎,这完全是平日里只有在电影中才看到的场景,现如今却活生生放在他眼前,让他怎么能不惊惧。
艰涩的咽了口口水,潘荣轩将视线从手指上缓慢移开,看着浓重夜色下那个浑身钢浇铁铸的男人,他怀疑这人是不是也像那些科幻电影一样,是打了激素或者发生了什么基因变异的生物兵器。
李经略没有回答他的话,潘荣轩惊讶的发现,在他印象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从容镇定云淡风轻的李经略此刻紧紧盯着车窗外,脸色异常的凝重。
“荣轩,你和蒂芙妮就呆在车里,。”
李经略朝蒂芙妮看了眼,吩咐一声,拉开车门就打算下车,可是蒂芙妮却拽住他的胳膊,一双湛蓝眼眸看向车窗外,眼神恍惚,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显得异常的复杂。
“不要,他们是冲我来的。”
他们?
潘荣轩皱了皱眉,还没来及发问,不经意就看到从那辆车上又走下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