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提了两个条件,第一,她知道何婉婷跟我借了几笔钱,数额不小,这笔钱要追回来,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有她的一半。第二,我手里的公司股票,要无偿转让给她。
可不可笑?”
林放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十九年的感情,走到这一步,固然许应山是罪有应得,毕竟他出轨十年,确实有对不起许太太的地方,可要说许太太是一朵完全无辜的白莲花,却也不尽然。
只看许应山一审庭审前做的努力,庭审时许太太一家的冷眼旁观,庭审后提出的过分条件,已经可以看出,这位许太太,怕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久,越是要注意细节。
在这样残酷的社会,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林放能够想象,在庭审之前,许应山跟许太太告饶,让她把属于何婉婷的财物拿出来,他彻底的跟何婉婷一刀两断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
许太太的拒绝和她的冷眼旁观,让好容易下了决心的许应山彻底崩溃,也让他对许太太,对这段婚姻彻底死了心。
更让许应山绝望的,或许是庭审失败后,许应山想要结束这段婚姻,也想在结束这段婚姻之前,先解决他和何婉婷的纠葛。
可惜的是,许太太或者说,许太太的老爸老奸巨猾、技高一筹,早早的就控制了许应山一手创立的公司,他甘当工具人多年而不自知。
林放想到这里,甚至都有些可怜许应山了。
一方面,许应山在公司里当工具人,努力挣钱,大头流入了许太太的娘家。
另一方面,许应山在情人那里被pua,抓着所谓的爱情,当成人生的救命稻草,却在一场说不上大难的考验来临的时候,遭到致命的一击,险些绝望。
更糟糕的是,许太太这时候在许应山的背后,对着他来了一记深情背刺,把他一脚踹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时候,林放再看许应山,忽然有些理解他为什么精神状况这么糟糕。
别说是许应山,就是换成一个心智更加坚定的人,遭遇这样的三连击之后,崩溃那是正常反应。
能勉强还能清醒一下,做出向老婆一家妥协的举动,那已经是个狼人。
要是还能拥抱生活,保持积极向上的态度,甚至痛下决心,反转局势,那非得是极狠的狼灭。
“嘿嘿……”
许应山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突然很想感谢小伍,要不是她背着我找了你们,可能当时我要么就浑浑噩噩的答应了我老婆,要么就忍不住宰了她!
我很庆幸,我当时忍住了,跑过来咨询了一下你们,我才知道,哪怕我口头或者书面答应把股份转让给我老婆也不要紧,这些股份依然是夫妻共同财产,除非我把股票转让给我老岳父,他们的阴谋才能真的得逞!
所以我决定了,现在我跟婉婷和不和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让姚琳琳那个贱人一家都付出代价!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说服婉婷,让她一定要站在我这边,拜托你们了!”
噗通!
为了让自己显得足够诚恳,许应山一下子跪在了林放和胡清婵面前,要不是林放及时拦住,他怀疑这人甚至要给他们磕头。
这……也是个狼人啊!
下跪这种事,真的得要分情况。
有些人是真的无奈,跪是因为毫无办法,已经绝望,只能通过践踏自己的尊严,博取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可怜。
可眼前的这个许应山,显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下跪乃至于磕头,对他来说,都只是筹码,如果可以增加筹码,林放估计,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献上菊花……
呕!
林放赶紧摇摇头,赶走心头那个堪称恐怖片的惊悚画面,连忙望向胡清婵,嗯……真好看,真是漂亮,这鹅蛋脸,这小嘴唇,这要是咬……
咕!
“你干嘛呢?”
胡清婵被林放盯的有些脸红,也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林放怎么正在阻拦许应山磕头,莫名其妙的就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
“没什么,没什么!”
林放干笑了两声,很是有些心虚,这种时候,他觉得,必须转移话题,错开这种尴尬的问题,于是他干脆把许应山拉起来,把他按到座位上,道:“许先生,你的要求,我只能尽力,因为这涉及到了两个问题。
我首先要是说服何小姐撤诉,如果她不撤诉,你们就要被官司牵扯住很大的精力。然后我们才能说服何小姐站到你这边。老实说,根据你刚刚说的情况,能不能说服她,我没有太大把握。”
说着,林放扭头望向胡清婵。
他在表述中,用了“我”,而不是“我们”,是不想把话说的太满,或许胡清婵有办法能解决问题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