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你们走后,第二天醒来有一些人进了我的帐篷要我交出你给的东西,我说没有他们便把我打了一顿,然后还用小刀和铁锹刺伤了我,随后说我得了时疫把我关在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得了时疫后的症状,被抬在这里后,伤口起脓发炎了,我也断断续续烧了一天高烧,好在我想到我的孩子,勉强支撑了下来。”李婶道。
也多亏了那日姜茶给的米糕,她还剩了半个。
这两天都是靠米糕支撑下来的。
“居然如此过分……”姜茶咬牙,“那帮人都是谁,我这就帮你出气去。”
这样看来,这些流民营地的时疫帐篷更像是欺凌弱小的监狱,看谁不顺眼或者想谁死就把那人隔离在帐篷里,等到死绝了再抬出去。
抬进去前为了防止人逃跑或者求救还会打伤他们的腿,这样他们想自救都不行。
而且时疫帐篷对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起警示作用,哪怕有人经过听到了求救声也不会相信这些人没病,根本不敢进来一探究竟。
“算了,没事,我都忘记那些人的面孔了。”李婶拍拍姜茶的手安抚道。
她抱紧了手中的婴儿。
“我也不求别的,只求我的孩子能够好好活下来罢了。”
说着,她眼眶泛上几滴泪水,她将孩子递给姜茶道,“姜姑娘,你行行好,我在这儿怕是命不久矣,你要是这次回去,能否把我孩子也一起带走,他跟着我,真的只有等死的命,他还这么小……我不想他死在我怀里。”
“李婶,没事的,要走一起走。”姜茶心里有了决定。
上次也是她顾虑不周,完全没想过走后李婶会被针对,“这次我们离开,你就和孩子跟我们一起走,你根本没有得时疫,这伤口后续只要好好消毒和包扎,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真的?”李婶不敢置信。
“我何时骗过你。”
盛南祁也点点头,“没错,这次你便和我们一起出去吧,我们来的时候带了马车,一会儿趁人不备,我将你背上去。”
“这……谢谢你们。”李婶拖着孱弱的身子便想给这二人一人嗑个头。
“这可使不得。”
姜茶拦住了她。
“比起这个,李婶,他们这么对待你,难道都没人出来管管吗?”
又想到那个营长,她继续道,“你不是说营长今日会回来吗?怎么我刚刚在外提的时候,那些人听到营长这两个字各个都跟如临大敌似的,避而不谈。”
李婶道,“可能……可能是不敢吧。”
“为什么不管?难道你们今天成为现在这个样,是他害的吗?”
姜茶不懂,“如果是他害的,他一人在营内作威作福,你们剩下的人这么多,抛开老弱病残,也有些能出点力的年轻男丁吧,就没想过集体反抗?”
“不。”李婶摇摇头,“营长没有那么坏,如果不是他,我们一行人早死在颠沛流离的路上了,哪里还有一口冷饭吃一个帐篷睡。”
“那为什么怕他……?”
“可能是,可能是他比较喜怒无常吧。”李婶哀叹了口气,“他不常在,所以我被扔进时疫帐篷的事,他应该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管,营长比较注意大局,只要大部分人没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