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儿拿着供词就要走,马良弼立刻爬起来拦在了门口。
“信不信我这就给你放点血,快闪开!”张狗儿威胁道。
马良弼尽量保持沉着,劝道:“你们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好商量。”
张狗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郭奕和许灵儿全都面无表情,于是,一把推开了马良弼就要出门。
马良弼死死地拽着张狗儿,气喘吁吁地转过头讲道:“二位姑娘休得急躁,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
“老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张狗儿骂道。
把张狗儿拉回屋里,马良弼长叹了一声,颇为无奈地讲道:“反正你们抓到了老夫的把柄,到底想干什么,尽管说吧。”
许灵儿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客气地讲道:“相国大人,请坐!”
此时,马良弼对她们的身份仍拿不准,坐下之后,试探着讲道:“开个条件吧,只要老夫能办得到,决无二话。”
许灵儿讲道:“其实没什么,将来就由我们来当你和织田信长的联络人,至于赴日本寻宝一事,让你那宝贝儿子立刻罢手,明白吗?”
“好办,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老夫决不让人给你们捣乱。”马良弼低头想了想,接着问道:“事成之后,如何分配?老夫又该如何监督?”
张狗儿顿时火冒三丈,拔出宝剑威胁道:“你这老不死的,还敢讲条件?”
“不讲条件还想让老夫白干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难道你们还想出得了琉球?”马良弼又开始底气十足。
“请相国大人不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郭奕讲道:“贩运火绳枪是件长期的事,每一笔的利润咱们对半分,至于寻宝的事情,其实我们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你儿子想干,最近他还派人到了日本,不过,给你说实话,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且不说海盗的宝藏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得到的,一旦行事不密,还有可能坏了我们的大事,请相国大人斟酌。”
“这个该死的孽子!”马良弼叹息了一声,无奈地问道:“正妃娘娘对此持何态度?”
“正妃娘娘千岁也希望你儿子能够罢手,最好在琉球消失。”郭奕答道。
马良弼颇为诧异地问道:“据老夫所知,寻宝一事缘起自正妃娘娘,莫非是有了你们二位,把我们父子给抛弃了?”
看来马良弼确实是个斤斤计较、出尔反尔、睚眦必报之人,如不彻底将其扳倒,将来必是心腹大患。
“相国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当下从二品近卫大臣深陷二次围网,急切需要西洋新式火绳枪,如果不能保障供给,那么,将来何人让你当南洋诸岛的国王?”许灵儿问道。
“这件事待老夫仔细斟酌,请你们暂且放心。”马良弼答道。
“放什么心,实话告诉你,你那龟儿子与马镫、马鞍的联络人是我,和企图帮他寻宝的小西行长、苏八等人的联络人,还是我,让你们暂时放弃寻宝,是不想撕破脸,再等上一年半载又有何妨?还有什么好斟酌的?”张狗儿质问道。
怪不得她们把情况摸得如此透彻,坏事全坏在了马蜂窝的头上,马良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讲道:“算了,合作到此为止。不管永王千岁和王后娘娘千岁如何处置,老夫决定负荆请罪。”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狗儿威胁道。
“想杀你就杀吧。”说着,马良弼立刻伸出了脖子。
郭奕站起身来,大声讲道:“我们没必要杀你,但你诬陷正妃娘娘的那份供词,足以要你们父子的命,你想负荆请罪,那就去吧,狗儿,别拦着他。”
马良弼想走又没走,转身问道:“郭千户,有件事老夫很奇怪,你们为何能与正妃娘娘拜成了干姊妹?永王千岁和王后娘娘知道吗?”
“呵呵,相信永王千岁和王后娘娘知道之后,定会十分满意,就不劳相国大人操这份心了。”许灵儿答道。
这时,马良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时要册封马镫、马鞍兄弟时,正是正妃娘娘亲自来求自己帮忙,误以为这是王公公的意思,为了不得罪这个东厂老太监,正好趁机收买两个得力助手,把他们认作本家,将来为自己卖命,因此,也就没有多问。
后来才知道,正妃娘娘早已圈禁了王公公,听说马氏兄弟从海外运来两具棺木,还煞有介事的请来仙师看风水,刚刚又听说马氏兄弟与她们有关联,难道说那棺木之中会是正妃娘娘的什么人?
有关与他儿子曾经交往的正妃娘娘,马良弼怀疑过她的身份,也曾暗中打听过,得知她是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只因全家遭遇海难,自幼抚养在亲戚家中;直到过继给了长史郑迥,随后就被送进王宫,才知道幕后操纵者竟然是王公公,不过,当时却误以为,这是故意制造他与郑迥之间的矛盾。
看来,这位正妃娘娘的身世存疑,想到这儿,马良弼再次充满了底气,摇着头感叹道:“你们两个黄毛丫头还是太嫩了!”
郭奕和许灵儿不禁一愣神,张狗儿马上又亮出了宝剑……
马良弼把眼一瞪,一副正气禀然的样子,大声喝道:“想干什么?你们狐狸的尾部终于露了出来,背着朝廷和你们的长官,偷偷跑到琉球设局,密谋迫害王公公和老夫,实乃为了替洋人给倭寇运送火枪,哼!告诉你们,王公公虽然不在了,琉球还有我马良弼,有我一口气在,你们休想得逞!”
突然之间局势扭转了过来,马良弼显得一身的正气,而郭奕和许灵儿却成了勾结倭寇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