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出嫁了,夫家是骆家,陈家那些,可她们回娘家不仅跟自个爹妈走动,照样不落下其他各房的叔叔伯伯堂兄弟们。”
“就连您老这个娘家的姑姑腿受伤了,她们都过来探望了。”
小黑也在一旁补充:“昨日晴儿表姐家吃羊肉,正经的,不正经的亲戚全都请了个遍儿!”
“哦,说错了,独独没请娘你,可见大家伙儿都是正经亲戚,就撇下娘你这个不正经的亲戚!”
杨华梅豁地站起身:“小黑你混球,一大早起来就喷粪,这又是被谁吹了枕头风?”
小黑皱眉,一脸厌烦的说:“啥谁不谁的?跟我同床共枕的也没别人了,就巧红姐了。”
“娘你就别说明知故问的话了,我就实话说了吧,巧红姐从没给我吹过枕边风,相反她还都是劝着我,要我收着点脾气。”
“哈?”杨华梅怪笑,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小两口。
小黑接着说:“娘你别不信,你也不想想你生病赖床这段时日,是谁从县城医馆一路服侍你服侍到村子里!”
“是我大哥和那个红梅大嫂吗?哼,不是,他们看都不回来看你一眼,是我和巧红姐不离不弃的伺候你,给你端屎端尿!”
“算了算了小黑,别说那些了,谁让咱是晚辈呢,服侍是应该的嘛……”
徐巧红上来扯了扯小黑的衣袖,“走吧走吧,咱还抓紧功夫赶路呢!”
小黑点点头,“好,我不说。”
小黑顺势接过徐巧红手里的篮子,腾出另一手来牵着徐巧红往外走。
杨华梅跟到了堂屋门口:“徐巧红,我看错你了!”
徐巧红后背微微僵了下,扭头望了眼杨华梅,轻叹口气:“娘,你喜怒无常反复不定,可我却问心无愧呢,这段时日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您老好好想想吧!”
小黑和徐巧红离开了老王家的新宅子,去徐巧红的两个姨妈家走亲戚去了。
屋子里,杨华梅抓起桌上的一只茶碗摔到地上,茶碗砸了个稀巴烂,然而杨华梅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好转。
她心里空落落,灌满了失落,悲伤,失望。
还有羞愤和错愕!
她不敢相信,这小儿媳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之前她躺在床上下不来床那端时日,小儿媳把自己照顾得多好啊,对壮壮也好,左邻右舍都说她这不是娶了个小媳妇儿,而是添了个亲闺女啊!
就拿上回娘家老杨家那边来人探望这事儿说吧,小儿媳整出了一大桌的菜来招呼呢,客气得不行,让她倍儿有面子!
而且前几天,小儿媳和小黑回了一趟娘家,去的是山上的茶园,下山的时候拎回来大半篮子的老鳖……
咋这突然就翻脸了呢?哪里出了岔子?
杨华梅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今个她一大早就等在这堂屋里,是想给小儿子小媳妇一个机会,让他们跟她这赔礼道歉,为昨夜的事情赔礼道歉。
只要他们开口了,她就原谅他们,一家人还像以前那样一起其乐融融的过着日子。
结果,没想到这小两口根本不知悔改,甚至还撂下她这个老娘在家里,自己跑去走亲戚?
“那些不正经的亲戚有啥好走动的?还费钱,在家坐一会儿,找点活计干干不好吗?”
“年轻人,就是不懂过日子,真是愁人!”
杨华梅絮絮叨叨着,嘴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拿起笤帚准备把地上的茶碗碎片给扫到簸箕里面。
想了下,又放下了笤帚。
凭啥要她扫啊?就这样留着,放这地上,留着等他们走亲戚回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