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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这样一想,他又转了回去。上楼的当儿,他想,最好易敏之不在,当然,他也肯定不在。他想,自己这次就敲一下,然后他就回去,再也不来这儿。

上得楼来,他发现一切都如昨天。正要敲门,却见门虚掩着。他心里一惊,有些慌张。门怎么会开着呢?进还是不进?他犹豫着。最终他还是敲响了门,里面有人说:“进。”他便忐忑不安地进去,随手把门关上了。

客厅的沙发里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很长,散落在沙发的靠背上,胡须也很长,眼睛很大,只是在那儿瞥了他一眼,目光便又移到手里的书本上。张维昨晚上想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叫了一声:

“易老师!”

易敏之嘴里嗯了一声,并没起身,只是随口说:

“随便坐吧,我这里很乱,不过,不要紧,读书人嘛,你如果要看书,就随便找一本翻吧!”

张维看了看易敏之正在看金庸的《倚天屠龙记》,心想,他怎么也会看这种书?心里不禁对他有些瞧不起。张维是最不屑于看武侠小说的,他觉得那是些通俗作品,是那些工人在工闲时打发无聊的东西,是街头的小贩们在正午无人光顾时看的读本,是汽车司机在等待时专心攻读的课本,总之,不是一个哲学家看的东西。易敏之的家里的确很乱很乱,到处都扔着书,就连地上都有打开的书。地上还摆着啤酒和白酒瓶子,阳台上有些长得很乱却很旺盛的花卉,里面放着一把躺椅。一台黑白电视机上落满了灰尘,一看就是不怎么看电视。沙发巾看上去很脏。这一切倒都与他想像中的哲学家的生活一样。

张维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有些紧张。易敏之一边看书,一边说:“你就是李宽说的那个张维?”张维说:“我是张维,易老师。”易敏之就不说话,继续看起来,张维又看着地上摆的书,在书堆里找了一本易敏之的《中国哲学批评》来看。

易敏之再也没有理睬张维,张维翻着看了一会儿易敏之的书后,就耐心地等着,他有很多问题要请教这位哲学家。大约半个小时后,易敏之对他说,如果要喝水,就自己倒。他自己没倒水,但起身给易敏之把水满上。易敏之又不理他了。他又找其他的书来看。他哪里看得下去?又是半小时漫长地过去,易敏之仍然没有理睬他,他有些不高兴。他十分后悔来这儿了。为什么非要拜见他呢?如果知道他这么高傲,他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拜见的,他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跟易敏之较量较量,让易敏之对他也肃然起敬,那时候再见面,易敏之就不会这样无理地对待他。他现在明显地是低人一等,他越想越生气。他试着想和易敏之说话,就说:

“易老师,李主任让我来找您。”

“我知道。”易敏之把书放下说,“他说让我和你做个朋友。”

“不敢,易老师,我哪敢跟您做朋友。”张维说。

“那你就回去吧!”易敏之说。

张维一听,觉得易敏之实在太无礼了,便起身说道:

“易老师,我那么虔诚地来看你,没想到你竟然沉迷于这种低俗的读物中,根本无视我的存在,我走了。”

易敏之一听,也有些不高兴,说:

“那你走吧!”

“你让我太失望了。”张维的双唇在颤抖。

“我本来就是这样,无所谓让你失望不失望。”易敏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眼睛仍然在书本上。

“我永远也不会来你这儿了。”张维的双眼射出两道剑气。

“无所谓。请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易敏之懒懒地说。

张维回到宿舍后,委屈极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他越想越气,就到教室里给易敏之写起信来。他义愤填膺地写了他原本从书本上和别人那里听来的易敏之,写了他现在认识的易敏之。他痛斥易敏之竟然沉迷于一些低俗的读本中,再没有写出什么好作品。他在信中最后说,他对中国的思想界完全失望了。他说,他看不起今天的易敏之,他希望和今天的易敏之永远不要再见。这是他和易敏之的诀别信。

初见无忧居士(5)

易敏之是在系办公室看完这封信的,当时就去找了李宽。李宽又给易敏之讲了一些张维的情况。易敏之就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跟李宽说了,把信也大概地给李宽讲了,李宽有些担心,说张维的心理素质太脆弱。易敏之听完后却笑着说:“你放心吧,他会来找我的。”李宽说不见得。易敏之说:“这个学生太刚了,太刚则容易夭折,我现在就是让他自己给自己加些铁。”李宽听得如坠雾里。

他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1)

张维自从在易敏之面前受挫后,情绪一直不好。他开始写有关哲学方面的随笔,借以排遣心中的郁闷。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过易敏之,一定要将他打败。他还去听人类学、生物学和宗教学等方面的选修课,想进一步了解人类科研的前沿。学校里的讲座也多得很,凡是知名学者的讲座,他都去听。在课堂上和讲座中间,他就像质问李宽一样把那些教授和学者都问倒了。

“人类殚尽竭虑想证明人是从动物变来的,证明了这一点,除了驳倒宗教的神话外,人类到底能获得些什么精神?我的意思是,我们认可了我们是动物后,我们如何认定我们几千年来捍卫的精神、道德、信仰?”他问人类学教授。

“这首先是事实,其次,我们要从这事实中把人从过去神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最后我们要重新确立人类生活的理念和信仰……”

教授讲了很多很多,张维对这些已经听得很烦了,他打断教授的话说:

“老师,我的意思是,当我们确信我们死后一切都不存在了之后,那么,我们就可以在现世人生中为所欲为,无所顾忌了。因为我们不必为死后考虑,也不必为我们的子女考虑,我们只考虑自己就行了,人生很短暂,既然我们只是为了这一世的生命而活着,何必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何必在意什么道德,享乐就成了生活的本质。从这个意义上说,享乐主义有什么错?不知道老师看过没看过先秦道家杨朱一派的文章,他们实际上早就把这个观念论述得很精到了。可是,为什么杨朱学说会不受后世的青睐,为什么它会被人一直批判?你是想抑孔孟老庄而扬杨朱吗?那么何为正何为邪呢?是否人类已经没有正邪之分?还是邪已胜正呢?”

教授被问得不知所措。他何尝又不想知道这些呢?

在生物学课上,他同样也频频质问教授:

“老师,我对一个问题一直有些不理解,就是现代生物学已经很发达,特别是生物解剖学遗传工程对人类的研究可以说是有着革命性的意义,我们对很多道德领域里的研究也移到了实验室里,如对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可以在解剖学上得到解释,如20世纪60年代美国人玛斯特斯夫妇在实验室里研究了女人的性欲是不是很强和手Yin对身体是否有害的问题,等等。可以说,这是科学带给人类的另一个认识世界和自我的方法,它使道德问题成了一种科学问题,但是这个方法的一个缺陷甚至说是致命的弱点是,我们往往把结果拿来当原因。如我们可以说我们的一切活动都是受神经中枢的支配,但是谁能给我们指出哪个神经是支配道德的?哪个细胞是道德细胞?所以,我觉得人类自本世纪以来的很多研究已经进入本末倒置的境地。我不是反对实验,而是反对把实验室的一切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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