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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那天晚上穆晓特别困窘，她非常失落地斜躺在沙发上，她将那只手臂举起来，让它吹着凉风，其实她的背部也灼到了，她还是忍着不提。她抬起手臂的动作令余感愧疚不已，他一直在旁边说自己多么不好多么愚蠢。

他就像在念一段经文一样，穆晓竟然笑了起来，她说：“余感，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到。”

红色吊桥　8

穆晓的生活非常简单，有一次她还说她周末的时候上一天网就可以过掉一天，她简单到整体都不要吃一丁点儿东西。

她的衣服包住乳房和屁股的时候，还看得出来，她是充实的，但是一旦裸　体的时候，那就是瘦弱的身体。她常常在沐浴的时候这样想自己是不是很没有营养，其实也不是。

她有一次看见一个女人，那是在一个大澡堂，当时是个胖女人，两只乳房像冬瓜一样挂在前胸，屁股则像一对皮囊，腰部的赘肉都要堆到胸围以上，唯一使她还像一个女人的地方就是她的脚趾纤瘦。

当时穆晓忍不住笑出来，她一定在为自己的身体赞叹，她全身纤弱的样子就像胖女人的脚趾那样，打上了红色的指甲色，高贵不已。

那个女人还是看了她一眼，穆晓就用手背遮住牙齿。她这样想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余感面前展露她的身体，她有时候也说不清，她感觉到余感的一双手来解她衣服的时候，她就有一些反感。有一次她说：“除了这些，你还想什么？”

余感一时顿在那里，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根本就回答不出来，他也想过，对呀，除了这样，我还能干什么。

于是他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个晚上，尽管他的肌肉发达，但是完全供不足脑袋的血流。他想的时候，穆晓就对着墙壁睡着了，他也不好叫醒了，但他还是从她的背后抚摸了她一下，他感觉她真的睡着了，他就不再打扰了。

穆晓买衣服的劲头越来越疯狂了，有一次她非拉着安岛去买衣服，她这一次选在开市最繁华的街上，我至今也不敢在那里买过一件两件的。

安岛从我的口袋里抢过我的皮夹，我当时毫无反应，我看着她们一个穿着白色长裙，一个穿着红色的运动衣，像两团滚动的白茉莉和红茉莉，在阳光里夺取光芒。我想她们回家的时候一定蔫巴巴的，一点水分也没有。

和我想的一样，穆晓的红运动衫，湿答答地贴在后背和前胸，她推门的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一进我的家门就像一只受伤的植物倒在地上，她的脸贴到冷冷的地板上，躬着背，似乎在获取地底传递给她的制冷秘方。而安岛她一下子靠着门框坐下来，地上像堆上一片垃圾，大包小包，我心里想，这简直是疯了。

穆晓当天晚上没有回家，她吃饭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她说：“我在哥哥家，今天不回去了。”

安岛还问：“是谁啊。”

穆晓说：“是一个朋友，她问我是不是在上网。”

我给穆晓夹了她喜欢吃的菜，想起小时候我们喜欢的也一样。有一天我成家了，安岛也和我的口味同化起来。而穆晓，尽管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但她总是吃一点点，她最近好像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她总是低头看着白色的米粒，如果告诉我，那些都是童年留给她的纯洁回忆，我一定相信。

我晚上给穆晓整理了一下床单，她还没有等我收拾完，就和裹着她湿漉漉身体的浴巾滚到床上，我的手都几乎被她压扁。我说：“穆晓，你这么累吗。”

“你说呢，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不舍得睁一下，那对翘楚的睫毛非常纤细，像她的身体一样。

我还是翻动着她的身体，以使她睡在一张整齐的床上，但是穆晓厌恶起来，她的嘴巴吸　吮着，像小时候在妈妈怀里的动作。

我还能看到穆晓长大了，还有记得起这个小孩子的快乐动作。她*的时候还将手臂重重地骚扰我，她说：“哥，求你了，我要睡觉。”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色吊桥　9

我从穆晓的吸　吮当中感觉到她的疲乏和不安全，她似乎就是在寻找某个安全的因素，譬如在母亲怀里的安全系数。

弗洛伊德在解释“儿童的性探究”时说，“婴儿的第一次性兴奋似乎和其他重要的生活功能有密切关系，你们当然知道小孩的主要兴趣在于营养的吸收，当他心满意足地在母亲怀抱里酣睡时，其舒服安逸的神情，正和成年人经验到性的满足之后的神情相仿。这点当然不能作为证据。但我们知道，婴儿喜欢反复演练其吸收营养时所不可或缺的动作，但并没有真正地吸取任何营养，所以他们如此动作，并非迫于饥饿。因此我们遂称这种动作为‘快乐的吸　吮’（这个词的意义是为吸　吮而吸　吮的快乐——如吸　吮手指、橡皮奶嘴或者乳　头），婴儿通过这种动作便可舒服地安睡，可见这个动作本身可以使婴儿满足。此外，婴儿有时甚至不肯入睡，除非先有这种*动作。布达佩斯的儿科医生林德纳率先生主张这个动作带有性的意味。”

这就是说“婴儿的动作目的就是追求欲望的满足。”婴儿的时期就已经进入“受制于己”的状态。

但是在我的印象当中，弗洛伊德从来没有解释过成年人的吸　吮行为，我所理解的，成年人的吸　吮行为完全不像婴儿那样，不是简单的“追求欲望的满足”，成年人的印象当中尽管不记得小时候的吸　吮动作，但是那个做过千百次的动作在我们的脑袋里还是根深蒂固，它就象征着舒适和安全。一旦有一天我们无意当中将这个动作伴随我们的睡眠，我们是否要探究一下，是否是我们的性的方面受到了威胁或者受到不好的影响，抑或是遇到不安全的隐患，我们开始向往我们在母亲怀抱里吸　吮的快　感，因为那里就像一座港湾，我们可以任意吸取营养，享受温暖。

我不得不说，我从穆晓的身上看到了她最近遭受的不愉快的事情，她睡觉的样子尽管非常美妙，但那是发生在我家的小床上。是否在别的地方，她经常失眠呢。

红色吊桥　10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总是劝说穆晓在我家多住几天，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她一个小女孩独自住在外面，我的意识里面总觉得这是一种冒险，冒险的结果是要么使穆晓更加独立，要么使她陷入生活的困窘，甚至还会走上不好的路口。

穆晓的确听了我几句话，她在我家呆了五天左右，最后她实在不适应我家忙碌而拥挤的生活，她那天说，我回去了，想静下心来看看书。我当然说好，并送她到很远的地方，我一路看着她的白皙的脸，在小时候，就是一张捕捉蝴蝶和蜻蜓的脸，那个时候充满张力，总是在阳光下捕捉美丽。我有时候还弹她的小脸蛋，她总是撅着嘴说，喂，还这样我就不和你玩了。

我一步一步走在她的旁边，好像我们从很小时候，顽皮的样子，一下子长大了，而且是这么快，我拥有强壮的身躯，它使安岛在结婚前总是想着要和这个“她很想结婚的男人”结婚。而穆晓的身体尽管纤弱，却非常迷人，我一直坚信她将拥有幸福的婚姻。

她的脸在树荫下逐渐暗淡，偶尔还夹杂着阳光的破碎纸片，那是阳光的破碎纸片，它和小时候的整个阳光完全不一样，它只能折叠起来，夹紧枯死的蝴蝶和蜻蜓，使它们的美丽成为标本，成为回忆生动的资本。

我望着她离去的倩影，她的脸最后向我招手，在滑过去要转头的刹那，那头秀发从她的耳畔撞击上来，我的心中一阵酸痛。我似乎很无法接受穆晓从我的视线里离去，她离去似乎和我生活的质量紧密相连。

我回到家里，我突然觉得很空洞，安岛抱着木木在阳台上说个不停，我只有听得清木木的娇滴的笑声，我安全看不到安岛的笑容。

我和安岛结婚有两年多，说起来很好笑，我虽然还和她做　爱，但是却越来越少，开始的时候，是她不愿意，她总是将孩子放在我们之间，一直看着她睡着做几个美丽的梦才会发困，我总是握着安岛的手，在木木的脸上和屁股上轻轻哈气。安岛总是说，不要吓到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