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来到万青山母亲身前下了车,“阿姨,您怎么来了?”
万青山母亲说道,“我在这特意等你呢,跟你说几句话。”
又接着说道,“万青山调走了,你听说了吗?”
“我刚才听石勇说了,感觉挺突然的。”
“这孩子,嘴还挺快的,本来这事应该是青山亲自过来跟你说的,这不是今天去报到嘛,怕晚了,昨天晚上就去市里他姑姑家去住了,走时特意叮嘱我,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和青山虽然名义上是师徒关系,但是我只比他大了一岁,平时都是按哥们处的,为这事您还特意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应该的,青山这孩子也不省心,平时你也没少关照,我这做母亲的心里有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找青山也行,我这虽然快退休了,但是在厂里朋友也不少,我说一声一般都会给点面子的。”
“好的阿姨,以后要有什么事少不了要麻烦您。”
“那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这下夜班挺困的,一定要休息好。”
万青山的母亲是厂里的工会主席,人缘极好,据石勇说当初刘晖能做万青山的师傅,也是万青山的母亲多方打听后才选定刘晖的。
刘晖看着万青山母亲走远,才重新上了自行车往家骑去。
望着街道两边的建筑,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亲切又温馨。
随着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刘晖的内心忽又忐忑不安起来,马上就要看到三十年之前的母亲,自己是否能控制住激动的心情,他真怕到时自己控制不住再哭出来,惊吓了母亲,还以为自己在外面又闯什么祸了呢?
刘晖上楼后,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一下忐忑的心情,一下把门拽开,大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没人能知道这一声“我回来了”代表的意义。
“回来了,赶紧吃饭吧。”
母亲冯丽英把饭菜端上桌,在厨房收拾着卫生,刘晖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渐渐湿了眼眶,赶紧低头吃饭。
冯丽英收拾完厨房,到阳台拿出一个布兜子跟刘晖说道,“小晖呀,吃完自己收拾一下,我去市场买菜了,你有什么要买的没?”
“没有,妈,过道小心点。”
“咦,你这孩子一天不见还知道关心你妈了,有长进了。”冯丽英笑了。
说着推门走了出去,刘晖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滴落下来,刚才看见母亲头上的一缕缕白发,刘晖差点抱住她大哭一场,怕吓着了她,才强行忍住。
三十年后的母亲已经满头白发,再也不见一缕黑丝,眼睛也视物模糊,白天连电视节目都看不清楚,只能在晚上才能看清一些。
现在的母亲虽然身体也不是太好,小病不断,但也还算硬朗,操持家务,忙里忙外的倒是不在话下。
手里端着饭碗,刘晖在屋里走来走去打量着曾经熟悉的家,这是一个两室的套间,父母住在外屋,自己住在里间,自从前年自己大姐二姐相继结婚嫁人之后,这个里间才真正成为自己的单独空间,要不然刘晖以前还在外屋和父母睡在一个房间呢。
父亲刘永明已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提前退休,因为当时有传言说要取消退休接班制度,所以父亲提前退休让大姐接了班,退休后又返聘回单位上班,一直到刘晖结婚之后,父亲都已快七十了,才在家人的劝说下不再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