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秦天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尤其是看到了薄扬脸上的笑容。秦天真的是不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和他说,林溪让姚嘉云把车钥匙都退回来了。
薄扬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还能够保持这样的笑容么?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薄扬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伸手拿了病床的升降电动控制器,将床背调高了一些,算是靠坐了起来。
薄扬调整了一下坐姿,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这才转头看向了秦天,认真说道,“我不想让林溪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她自己本来就够多事情要头疼的了。只不过,我现在这样子没法见她,也就照顾不到她。你帮我多看顾着她和她弟弟,她弟弟生病,我联系了顺江的厉教授,这事儿你多管着。”
薄扬说着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就说我出国出差了,回国再和她联系。我现在肯定是没法和她联系的,我要是和她联系了,听到她的声音了,我就会忍不住要见她的,现在起码,马虎还能忍。”
秦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但心里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挚友,秦天郑重其事问了一句,“薄,你这辈子,就非林溪不可了吗?你明明知道,如果是陆梦娇的话,你路更好走,徐家那边也会对此满意,能省多少麻烦,你明不明白?”
薄扬闻言挑了挑唇角,动作扯痛了唇角的伤口,他嘶了一声,眉头拧着赶紧收敛了唇角的笑意。
然后才说道,“谁是为了省麻烦而活着的?活着就是折腾这话我也不说了。如果没有林溪,那么谁都可以,谁都无所谓,能省麻烦就把麻烦给省了吧。但有林溪了,就不一样了。”
薄扬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死不了就还好了。我薄扬只要还活着,就感觉好像没有什么是扛不过去的。”
他一直都有这个自信,毕竟,当初那么难,不也扛过来了么?
那时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林溪还离开了,他那一天天的活着跟死了似的。不还是扛过来了么。
后来创业的时候,和秦天两个人,没有人脉没有关系,每天忙得都要上吊似的,在酒桌上几乎就是凭着意志力硬扛着。
喝得稀烂的时候,都还能堆着笑脸,将客人一个个送上车了。看着最后一辆车离开视野,几乎一张嘴就能吐到直接被救护车拉走。不也扛过来了么。
眼下什么都好起来了,就更加不会有什么扛不过去的了。
秦天知道薄扬有多固执,当初薄扬就是嫌弃他自己没有经济实力,于是开始做生意,那么难也扛过来了,不管遭受什么样的挫折,甚至还被竞争对手暗算过,但依旧是固执得从那时候到现在,就没生出过一丝一毫的退意。
所以秦天轻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不说了。
薄扬虽是话说得风淡云轻,只不过目光倒是很快就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脚踝上的一圈石膏。
“别看了,卧床吧。这要不好好养着,真跛了。再说了你不是觉得死不了就还好么。这么苦大仇深的干什么呢?”秦天用先前薄扬的话扎了他一句。
薄扬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多出几分无奈来,“要是脚没事儿,我起码还能去偷偷看看她呢。”
秦天抬手支住额头,听着只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