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家与裴家关系密切,生意上更是多有往来,且走的也是捞偏门的路子,这等见不得光的存在,八成跟余孽也关系匪浅。
然王家遵循朝廷旨意,倾尽家财建立武院,意欲多为天下培养武者,此发心当为善举不是?
且王家与裴家,童家皆无甚牵连,何以能跟余孽扯上关系?这实在太过牵强附会了些,大人以为如何?
大人可要当心,或许这乃是那些余孽见势不妙,胡乱反咬,意欲让大人激起民怨,最终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歹毒心思。”
一番说辞,有理有据,连消带打,不但没有踩唐云的坑,甚至趁机反将一军。
且最恶毒的是,这厮话里话外都扯上民意,百姓。
摆明了是在提点唐云,王家背后有他雷音寺罩着,雷音寺在此地根基深厚,若是一个处理不当,恐怕你唐云会弄巧成拙。
非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唐云皱了皱眉,目光掠过佛子身后的跟班,眉宇闪过淡淡的疑惑与惊讶,似乎是在纳闷对方怎么忽然亲如兄弟,联起手来。
佛子见状心里舒爽,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早已识破了你的险棋,且趁机翻盘,将你算计尽数破坏吧?
唐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语气越加冷厉:“你怎么知道本官没有证据?”
“那大人不若拿出来,让我等也看看?”
僧人微微一笑,占据了上风气势更足,金佛虚影忽然探手,如得佛力加持,将无边血海生生轰开,自中撕扯开来,露出大好艳阳。
唐云目露讥讽:“你们?凭什么?给本官一个理由。”
说着,他对身后的人摆摆手:“进去搜。”
“慢。”
“你们要干什么?”
“阻碍镇武阁办事,你们可想好后果。”
“你们若要强闯,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些武者眼见全副武装,凶神恶煞的镇武阁冲来,顿然有些慌张,双方之间的气氛霎时紧张到极点,争斗可谓一触即发。
唐云眉头舒展几分,阴阳怪气的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般紧张,不会是怕本官搜到前朝皇帝的供像吧?阻碍朝廷行事,等同谋……”
“让他们进去,让他们搜。”佛子忽然打断他的话,眼含深意的对院长打了个眼色。
“……你……”唐云脸色微变,笑容转瞬即逝,眯眼盯着佛子,目光中不加掩饰的闪烁着愤怒与杀机。
佛子微笑以对,束音成线:“我知道大人是想借这个理由,以忤逆不尊等借口将他们带走。
毕竟一旦进了镇武阁诏狱,就算是魔物也撑不下去,届时要什么罪证就有什么,不是吗?”
“有趣。”
唐云与之对视半晌,忽而发出一声冷笑:“常闻雷音寺佛子之名,没曾想今日倒是真切见识了阁下风采,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
说罢,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甩袖转身,上马调头迅速离去,临走前嘱托属下,务必仔仔细细,一寸寸的搜,莫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当然,他这句话在佛子等人眼中,也只是恼羞成怒,无能狂怒的挽尊罢了,否则何至于这么狼狈的离去?
老僧楞了下,随即低声询问:“佛子,刚刚他为何不出示证据?”
“出示了也没用,这压根就不是证据的事儿。”
佛子抬头望天,看着那密布的阴云随着艳阳照射,迅速变得稀薄,继而逐渐溃散,唇角不禁翘起。
这一局……他赢了。
“那是?”老僧皱眉不解。
佛子轻声解释:“以镇武阁的手段,要什么证据没有?他之所以不出示证据,根本原因就是已经洞察到,我勘破了他的算计,并且做出了反击之举。
他从我以及你们的反应看出,雷音寺以及与襄火郡的你们缔结联盟,不但坏了他的计划,且这等庞然大物,以他初来乍到的处境,根本撼动不了。
若是再出示证据,到最后也不过是他下不来台,届时可不仅仅是现在还能勉强挽尊,而是颜面尽失了。”
证据?
证据就是个屁。
说到底自从镇武阁掺和进来以后,局势就彻底改变,不再是唐云拿捏王家,而是唐云对垒佛子,换言之便是朝廷镇武阁对峙襄火郡地头蛇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