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顾兰时说着,一抬头就看见他手里的吉祥轮和风车。
八角风车的杆子是用秫秸做的,很常见,风车则是用红绿彩纸相叠而成,随着人走动带起的微风而缓缓转动。
“八角的。”
顾兰时起身,笑眯眯接过,说:“我小时候玩的是四角,多是红色,两种颜色的少。”
他说完,就对着八角风车吹一口气,风车转快了。
“在府城买的。”
裴厌又把吉祥轮递过去。
吉祥轮木制的长杆子上有七八个彩色风轮,颜色更多,有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其实和风车很像,都是风一吹就转起来的东西,但风轮外面是用竹条围的圈,更像轮子,因此常常叫做风轮。
“可真亮。”
顾兰时很高兴,说:“星星醒来就能看见了。”
“嗯。”
裴厌面带笑意,从怀里掏出碎银子:“一共九钱。”
顾兰时两手占着,原想多玩一玩,又看见银子,立即把风车和吉祥轮放在桌上。
“今天去府城,船钱来回五十五文,在码头给了卖卤煮的五文钱,让帮忙看车,花了六十文。”
裴厌摸了摸茶壶,见热着,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站在桌前一口气喝干,放下茶碗又说:“从府城码头到花二哥在的郑宅,他花十五文,雇了辆驴车把鸡蛋拉过去,以后我要是坐船去,来回一趟得七十五文。”
他俩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外头狗叫鸡鸭咕咕嘎嘎,还有劈柴洗衣的动静,星星听习惯了,偶尔梦呓几声,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顾兰时一边听一边把箱子打开,从底下翻出钱袋,说:“七十五文,不算少了,拿一钱来算,今儿赚了八钱。”
这么一说,他又笑道:“去一趟就有八钱,其实还不错,又不用到处跑着叫卖。”
“嗯。”
裴厌又倒半碗茶,这次喝的慢,说:“坐船顺水,去府城比赶车快,虽有水浪晃动,倒也还好。”
“要是花二哥那边不急的话,回头再送鸡蛋,一路是官道,遇着颠簸处慢些就行,我先试试赶驴车去,只是去的路上慢,回来就无所谓。”
“坐船时我看了,没什么急浪,还是稳当的,要是赶车慢的话,还是坐船去。”
“因今天有船钱这些,又是我去送,不用花二哥跑,我俩商量了,以后送多少是多少,给钱按数目来,只要路上折损不大的话。”
顾兰时把九钱碎银放进钱袋,最近生意好,卖菜卖鸡蛋攒了好几两的碎银,闻言抬头:“是得这样,你到时送去了,先打开看看,要是磕碰的不多,十来个都不打紧,要是觉得过不去,那就减一些,只要咱们有的赚就是了。”
“嗯。”
裴厌点头赞同,他也是这么想的,说:“虽说花二哥是为了挣钱,咱们也借他的路子,把鸡蛋卖出去,今天他提了句,冬天送鸡蛋的话,从他手里过,他最少会给十三文。”
“十三文?一个?”
顾兰时手一顿,颇有些惊讶。
“嗯。”
裴厌笑道:“去年冬天,在镇上八文九文,八文居多,他说府城冬天很缺鸡蛋,那些个大户人家不差那几文,讲究又多,各式饭菜备浇头点缀,是少不了的。”
“我没问他自己卖多少,十三文,对咱们来说是高价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府城那么多大酒楼大饭馆,原想冬时去找找门路,想想冬天鸡蛋只那些,还是先把花二哥这边顾好。”
“嗯。”
顾兰时点点头,脸上不由带了几分喜悦。